“快快快,我没写,给我抄一下。”
虞慧芳推了推眼镜:“上课收下课收有区别吗,某些同学,在我的课上,不要想着补作业。”
白桃上课不敢玩手机,除非特殊情况。
【张帆:那完了,练习册刚被收上去,下课才发,来得及吗?】
白桃:“……”
虞慧芳看着课代表交上来的名单,剜了白桃一眼,当堂没发作,下课就把白桃叫到办公室去了。
“你练习册呢?”虞慧芳绷着脸,镜片后面的眼镜小得像绿豆,威慑力十足。
白桃面色胀红地说忘了带,声音低不可闻。
“忘了带,你怎么不把人忘在家里?”虞慧芳说,“到门口站着反省去,看着我就来气。”
对面办公桌的老师喝了口茶,语重心长地说:“虞老师也是为你好,真正想要放弃的学生,老师管都不想管的。”
白桃点点头,嘴巴无意识撅着,浓黑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
虞慧芳心力交瘁:“张老师,你说说现在的学生……”
白桃哪能不知道虞慧芳是为了他好,原主的成绩还没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拾一拾还是能捡起来的。
穿了个书,跳了个级,还是个学渣,从小就没掉出过班级前三的白桃好想哭。
虞慧芳还带了一个实验班的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都在四楼,隔壁就是八班。
刚下课,走廊上的学生成群结队去上厕所,路过办公室都会朝里看一眼。
白桃垂着头站在办公室门口,栗色的头发被阳光染成浅金,他头发颜色天生就浅,有点微卷,刚开学就被虞慧芳抓了仪容仪表的典型,还请了家长。
阳光刺眼,地板也亮得反光,白桃眯了眯眼睛,正想换个方向站着,头顶忽然覆下一片阴影。
“请让一下。”
声音冷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白桃抬眸,对上一双墨染的眸子,黑沉沉的,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傅宴停嘴角的淤青比前几天更严重了,一道血痕贯穿他的左半边眉毛,结了痂,隐在略长的头发里。
他的肩膀比同龄人要宽得多,同样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就能被撑起来,此刻整个挡在白桃面前,高大得像一座山,遮天蔽日。
白桃意识到自己堵在门口,侧身给他让路。
“宴停来了啊。”王侯瞥见门口的人,放下手里的保温杯。
“王主任。”
少年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
“过来坐。”王侯满面笑容,“市物理竞赛的奖金发下来了,还有,下周有电视台到咱们学校来做采访,你提前准备一下采访稿……”
傅宴停淡淡应了声:“嗯。”
“你脸上的伤……”王侯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问,“是怎么回事啊?”
少年语气平常:“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