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从门口转到窗户边,再转到浴室,看着镜子里绯红的面颊,想起黑暗中无人知晓的初吻,心口一阵阵鼓噪。
硬着头皮拿起手机,又补上一句:【男朋友。】
她不敢再看回信,火速把手机扔到床上,去拿洗澡的衣服。
在花洒下面清醒了半小时,才把这整个晚上被反复折腾的心脏平复下来。
半小时前,谢逢则发来两条——
“晚安。”
“不用回了,乖。”
江月疏听话,没有回,却被他嗓音勾得再次兴奋。已经掀开了被子,又折身走到书桌旁边。
房子是后来换的,他们家一开始住在江正豪医院的家属区。
江月疏不是个爱收藏的人,这点随江正豪,会定期断舍离,小时候的玩具和书大部分都在搬家时扔掉了。
这个家里跟着她年岁最久的,是一幅画。
十四岁女孩用稚嫩的笔触记录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画面,没有专业的绘画技巧,也没有讲究任何色彩搭配和布局,只是凭着那段记忆,画出那个人像神一般降临在她的世界。
画纸边缘已经泛黄,她后来才知道可以用画框裱起来。
所以画框很新,里面的画却十分陈旧。
旧也有旧的好处。
每当她看见这幅画,都会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她喜欢他又更久了一些。就像这张泛黄的画纸,能记录下年岁流淌的痕迹,是一件特别浪漫的事。
*
第二天早上醒来,就收到徐川一家启程回县里的消息。
江月疏一边吃着徐老师煮的面条,一边开玩笑:“爸,爷爷留给您的老房子要还没卖,我高低也算个拆二代了?”
“县里的破房子,能拆多少钱?”江正豪满脸不在乎,“顶破天五万块,在江城连个厕所都买不到。”
“你别说,江城现在的房价真吓人。”徐瑛往她碗里放个煎鸡蛋,“年轻人买房压力得多大啊。”
江正豪叹了一声,扶着腰坐下:“压力大,该买也得买。”
小海对这东西没概念,眨巴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姐姐,你们要买什么啊?”
江月疏揉揉他脑袋:“给你买衣服,好不好?”
怕回家的行李太重,在延城没给小海买很多衣服,只有换洗的两套,现在到了新家,该置办的都得置办了。
徐瑛忽然对她说:“吃完饭你带小海去买吧。”
江月疏一愣:“不是您和我爸去吗?”
徐瑛叹了一声:“你爸昨天站一天手术,腰又不好了,我陪他去做个理疗。”
“……那行吧。”江月疏垂下眸,心事重重地看了眼手机。
起床时已经给谢逢则打过电话,约好十点半在他酒店门口见。
本来是两个人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