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朝廷的军队,居住在那些被宥昀占领的城池里的百姓无不兴奋。
“将军万岁!将军万岁!”每天都有百姓到宥昀驻扎的军营前高喊。
在那些老百姓眼中,宥昀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救他们于水火。没有人知道那些军队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
在他们看来,只是睡了一夜,第二天自己就脱离了康翼王的魔爪。宥昀的军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解放了这片土地。
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不用再受非人的折磨,让男子可以归家,让妇孺可以有所依靠。
那些年轻的男子再也不用被关在不见天日的作坊里,为康翼王制造造反的武器;再也不用每天睡在矿洞里,为康翼王挖掘金矿;再也不用担心正在制作的火药会爆炸;再也不用吃不饱睡不了;再也不用……
被宥昀释放出来的苦力们对宥昀万分感激,他们的家人也因为自己的至亲回家,家里又拥有了成年劳动力而对宥昀万分感谢。
每天都有人在军营外面欢呼着。
他们喊的实在是太卖力了,哪怕宥昀的军帐离大营门口很远,也被吵得受不了了。他看着刚进来的羽说,“不是让你告诉他们,这些都是朝廷以及陛下的功劳吗?怎么还吵个不停?”
“将军,那些老百姓非说是因为将军,他们才能脱离康翼王的魔爪。若不是将军统兵,神兵天降,他们不知道还要受苦到几时。”
羽有些委屈:“属下说了好多遍是陛下恩泽,但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们还是大喊是将军的功劳。”
把眼前的城防图合上,宥昀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们要是再继续拥护我,只怕我的下场会和康翼王一样。”
“将军你是说,陛下会觉得你想造反?”
“嗯,造反的第一步,可不是就是得民心吗?”笑了笑,宥昀起身,往军营口的方向而去。
一方面是因为军营广阔,另一方面是为了快点解决这件事,宥昀是骑着马去的。
一看自己拥护的人出来了,人群顿时更加沸腾。羽和其他几名副将费了好大一番劲,才让已经烧开了的人们安静下来。
宥昀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此战并非宥某的功劳,是陛下高明有远见,宥某不过是一个执行者罢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就是宥将军您厉害!这么多年,陛下、朝廷哪管过我们的死活!?”
有人跟着附和:“就是!谁管过我们!”
“那皇帝就是个吃干饭的!我们供奉着他,他却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我们的死活!”
“只有宥将军来了!只有宥将军把我们放了!谁救了我们,我们还是分的清的!!”
“对!我们只认宥将军你!”
“……”
顿时,好不容易安静了片刻的人群又吵闹了起来。其中不乏有很多踩姜毅嘏,以捧宥昀之言。
羽他们大吼着,试图维持秩序。可他们的声音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淹没在震天的人声中。
羽他们维持无果,最后宥昀还是动用了一队士兵,把人群团团围住。因为被手持长戈,身穿铁甲的士兵所震慑,他们才再次安静了下来。
骑在纯黑高大、身披银甲的战马上,宥昀显得气势凌人,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人们,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眉毛微瞥,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但那话的内容却叫百姓心惊:“若再有人起哄,一律按闹事者处置。若再有人敢说出污蔑当今陛下之言,斩立决。”
一听说了皇帝坏话就要斩立决,刚才骂过姜毅嘏的人下意识的脖颈发凉。
本来还有些嘀嘀咕咕的人们,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
本来就是想吓吓他们,并没有真的想处置他们的宥昀,看着百姓终于变得安分,才继续道:
“你们今天推崇并夸大我的功绩,我受之有愧。若不是陛下,我又如何能带兵打仗?若没有陛下的圣旨,我又怎能随意调兵?”
宥昀的目光在百姓的身上扫过,“你们说,自己不会认错救自己的恩人。可你们现在不就是错把一个执行者当成恩人,把真正的恩人弃之不顾?
我们首先是陛下的子民,才是自己。生来便臣服于皇室,是我们刻在骨血里的身份。
不论陛下是否注意到过自己,我们都该对陛下心怀崇敬。
若不是陛下英明,发现了康翼王图谋不轨,你们以为谁能知道康翼王的恶行?是陛下派宥某前来讨伐,你们才能摆脱身陷水火之中的困境。
可你们现在呢?放着英明神武的陛下不去拥护,来拥护我这个办事的?”
好像是怕他们听不懂,宥昀又加了一句:“我就像一个倒卖粮食的低贱的商贩,而陛下就像是种出了粮食的农民。难道因为手中的粮食是从商贩那买来的,就去感激只是倒手粮食的商贩,不感激生产出粮食的农民吗?”
“不说别的,就凭你们刚才的大逆不道之言,我就能治你们的罪,让你们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