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操心着我中午说的那件大事儿呢?所以才做噩梦?”“什么?”姜蔓依旧失魂落魄,她现在心慌的厉害,耳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前面全是刚才梦里杨阳的样子。“你,”黎耀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接电话的时候姜蔓瞟了一眼来电人“陈航。”“喂?什么事儿?”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只见黎耀皱眉看了眼姜蔓后拍了拍她的头顶下了床,抬脚要往外走时或许是又想起来姜蔓刚刚做了噩梦,又在床边坐了下来,右手捏着姜蔓的手。“你先别急,从头说。什么?你先去局里,我就过来。航子,”黎耀叫了声陈航的名字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挂了电话,他转头看了眼姜蔓又低下头,那句话在他嘴里打了几个转,他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怎么了?”姜蔓推了推黎耀,他依旧没有说话。她心一沉,下意识的就觉得是杨阳,陈航刚才的话她听不真切,可是他的慌乱是显而易见的,她早该反应过来的,一个做梦只能梦见黎耀的人,这会梦见杨阳,那么反常。“是不是···”后面的话他没有往下说,生怕黎耀会点头承认。“嗯。”黎耀抬头看着姜蔓,眼神中竟然有一丝不忍,“蔓蔓,杨阳,死了。”死了死了。他两个月前还给自己发微信,虽然很久不见了,可姜蔓记得杨阳的样子,就像刚刚梦里的他一样,白白的,干净的不像凡间的人,说话声音柔柔的,叫自己姜姐姐的时候会脸红的男孩子,明明自己也不如意,可是会整夜打电话安慰和黎耀吵架的自己的男孩子。他才二十多岁,正是要享受人间美好的时候,他死了?姜蔓的头都是懵的,她甚至说不清现在的感觉到底是难过还是怎样,她应该哭出来的,可是怎么一点流泪的感觉都没有,她甚至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明明才正是大好年华的人啊。黎耀去衣柜里拿出衣服给姜蔓换,一场秋雨一场寒,在室内他已然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最后出门前给姜蔓套上了一件白色羊毛开衫外套,她还没有这么听话过呢,乖乖的配合自己,乖乖的跟自己出门,眼里全是茫然,状态看的黎耀心疼。“没事儿,我们现在就过去,嗯?”黎耀给姜蔓系上安全带。一路上车开的很慢,下了几天雨路上又湿又滑,黎耀一边开车时不时还抽空看看身边姜蔓的状态,依然在神游,也不晕车了。车子进了城才开的快了起来,路越来越开阔,两边的路灯越来越明亮,姜蔓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拿起手机发个微信,聊天框里一片绿油油,没有见那边回复。“你说,陈航是捉弄咱们呢吧?这是他以前上学时候惯用的技俩。”黎耀没回话,真假他听的很真切,电话那头陈航哭的像个煞笔,一个劲儿的问他怎么办呢,说警察不让他见杨阳。他不愿意现在开口,打破姜蔓的寄希,他不忍心。黎耀闯了一路的红灯,到公安局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吱~”刹车声在此刻格外刺耳。姜蔓被黎耀拉下了车,看着面前庄严的公安局,她迟迟抬不起脚,她怕了,怕进去看见杨阳躺在那里,她无法接受,她的好朋友,那个小伙子,死的这么突然。他们走进公安局的时候,陈航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言不发,只是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哭了,白的刺眼的灯光映在一样洁白的地面上,那光晃得姜蔓头晕。黎耀拉着姜蔓往陈航跟前走,在那人面前站定,陈航喘着粗气抬起头来,眼睛一片猩红,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鼻涕,看见黎耀和姜蔓才哭出声来,整个人从椅子上滑坐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哥,黎哥,呜呜呜~”黎耀蹲下身子拍了拍陈航的肩膀:“人呢?”“他们说,说,在里面。”陈航哽咽的厉害,一句话分了好几次才说完:“他们让我进去认,那不是阳阳。”是啊,怎么可能是呢,他的阳阳皮肤白嫩的像个婴儿,里面躺着的黑的像炭,脸都看不清了,他就是知道,那不是他。黎耀没有说话,陈航又张开手,掌心躺着一个泛着银白光的戒指,“可是,他怎么偷杨阳的戒指戴啊?啊?哥。”是不是他一目了然,就陈航这哭的不要命的架势,里面人的身份早就明了了,陈航哭的声音越来越大,里面的几个警察出来盯着地上的男人,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说话,这男人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再者说,爱人去世,谁都得崩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