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答应的。”岑斌说话的时候喜欢把眼睛眯起来,眼角弯弯的,看起来很慈祥,“你别打岔,那个我左思右想啊……方栀啊,或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谭枫略显迷茫地抬起头:?
是不错,他大概能给你汇成极寒风暴。
岑斌还在那里解释他选择方栀的动机:“他拍过这么多电视了,胆子一定大,会的东西肯定也多,而且长得也好看。你和方栀俩站在舞台上,光靠脸就能赢下头半场。”
谭枫绷着脸,反怼一句:“您一个人站在舞台上,靠脸能赢下全、场。”
“……”
“小兔崽子。”岑斌气的蹬了他一脚,“你和方栀有过节啊这么不情不愿的?”
谭枫屁股带着椅子往后连退三步,又慢慢挪回来,表情一言难尽,像是有什么话要讲。
这个小alpha从来不喜欢藏着什么情绪,这犹豫劲就差写在脸上了,岑斌又慈祥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谭枫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说:“我和方栀也不是有过节,就是感觉相处起来很怪。”
他和岑爹的关系非同一般,四舍五入能当半个父子。
不同于和姜清的单方面聊天,谭枫在岑斌这总会下意识反问,或者提出些自己的想法和观点,然后等着他解答。
果不其然,岑斌放下保温杯:“嗯你说,怎么怪了。”
心灵鸡汤时间到。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谭枫半天起了个开头,“方栀总给我一种……太客气的感觉,做什么都很客气。他确实和我们差不多大,但又觉得不像是一个世界的。”
他三言两语结束了提问,乖乖坐在那等着听解答。
岑斌端起茶喝了一口又一口,双眉微微蹙起来。
安静了将近半分钟,他才开口说道:“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能从小到大都活在和他相匹配的人群中的。”
谭枫一顿。
“你们大多数人都能按部就班地过日子,我也是。读书,考进大学,找工作,结婚生子,然后供养下一辈重新经历这些事,最后入土为安。”岑斌摩梭着杯壁,“但总有人不一样,就像方栀,从小接戏拍戏,他长大的环境比他大了不知多少个年岁。我们可以在读书的十几年中缓慢成长,他不行,他得用五年的功夫让自己长大二十岁,三十岁,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辛苦。”
语文老师说话总是声情并茂,代入感很强,尤其是最后几句话,谭枫听着听着就有些压抑,心里难过地说不出话。
确实,方栀从小接触的就不是校园,或许校园两个字于他而言,本身就意味着陌生。
面对陌生人,正常人会怎么做?
客气,小心翼翼,让自己缩进自我保护的安全壳里。
他最先觉得方栀这人又冷又傲,后来觉得傲气没了,只剩下冷。冷心冷肺,不爱讲话,开不得玩笑,可现在想想又觉得不是这样。
这人大概是被目光牵制太久,做事之前总要多想点,多防备点。
没了少年alpha怒发冲冠的傲气,所以方栀的十七岁和他眼里的十七岁分外不同。
谭枫顶了顶腮帮,不免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方栀在娱乐圈的身价已经上百万上千万,他明明可以只在明中挂个学生的名号,做什么想不开放弃自己的休息时间来体验高中生活。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挣扎。
他想趁着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为自己留下点专属于作为“学生”时代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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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斌抱着暖壶端详着谭枫的表情,生觉有戏,于是乘胜追击道:“你姜老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你这种性格的小alpha没人不喜欢,唯独闹腾了些。这也是为什么姜老师让你和方栀多接触的原因,他这种从社会滚了一身泥再回来的孩子,只有你这种捣蛋鬼才能带着他真正走进学校里,换个人都不行。”
谭枫正想着事呢,闻言稀里糊涂地连着嗯了好几声。
“所以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岑斌默默点开电脑,把谭枫和方栀的名字敲进报名表里,徐徐道,“名单我就提交了,方栀那边你帮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