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竹道:“等我准备一下,会来带你走。”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狱,随后与等在牢狱外的两人道:“什么都没套出来,先关着吧。”
她没有将她与思卿的对话坦然相告,原因无他,只是不想让这件事波及太多人。以身入局这件事,她并非第一次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想,如果敌方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她呢?此前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将她带到那位幕后之人面前。对于那幕后之人是谁,叶宁竹暂时没有头绪,不过她想很快就会见到了。
……
入夜后,叶宁竹没有回驿站,而是留在了军营里。白桃不在,营帐中就只有她与沈珞。她向沈珞索要了几包迷药,并道:“这件事,可否帮我隐瞒?”
沈珞相信她,给了她迷药之后才想起来问道:“你要做什么?”
叶宁竹没有答话,当着沈珞的面将迷药收了起来,却暗自藏了一包在袖中。她走到一旁,背对着沈珞去倒了两杯茶水,悄悄地撒了一些迷药入其中一杯。
紧接着,她将有迷药的那一杯端给了沈珞。沈珞对她还真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接下她递过去的水杯就喝了下去。叶宁竹生了些愧疚的心,只好道:“沈珞,防人之心不可无。”
“什么?”沈珞看向她,却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了重影,她的意识有些迷糊,“阿竹……”
不一会儿,沈珞就趴在了桌上睡了过去。叶宁竹来不及将她扶到床榻上,军营中的守卫即将交替,她必须趁着这个时机去把思卿带出来。
思卿像是知道她今晚要行动,自己挣脱了锁链,悠然坐着等叶宁竹来。
叶宁竹目光扫过地上被解开的镣铐,忍不住问道:“你都能自己解开镣铐,却不能自己跑出去?”
思卿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看她道:“是啊。”
叶宁竹哽住,不知道能说什么。她瞥了一眼思卿后,立即往外走,全然不管思卿有没有跟上来。不过她想,思卿也不会愿意继续留在那里。
军营外,叶宁竹备好了一匹马,她上马过后,伸手将思卿拉了上来坐在身前,一路往锦州的方向走。
离开幽州地界以后,叶宁竹放缓了速度,思卿便也不催。抛去敌对的关系,她们都只是女子,一路上只要不谈正事,便就不会针锋相对。
思卿似乎并不是要将她带去那座赌坊,途径马场之时,思卿拦住了她御马的动作,反而道:“直接进城。”
叶宁竹目光落在城门口正在例行检查的官兵,她没有通行文书,是否应该听信思卿的话贸然进城。但思卿将手搭上叶宁竹的,道:“不必担心,他们不会拦的。”
叶宁竹轻“哼”了一声,在离城门不远处停了下来,先行下了马。思卿理所当然地将手递给她,借着力下来后,走在叶宁竹身侧,与她一同牵着马进城。思卿朝检查的官兵递出一块令牌,随后二人便顺利地进了城。
进城以后,思卿领着叶宁竹入住了一家客栈。二人只定了一间房,房间内一张床榻,思卿贴心道:“床榻便让给殿下休息。”
叶宁竹平静道:“那便多谢了。”
两个人对坐在桌子旁,谁也不说话,但眉眼间相互试探。既然已经入了锦州城,她倒想看一看思卿葫芦中卖的什么药。更何况,关于苏鸿煊与陈景的踪迹,她也并无头绪。
可思卿俨然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任凭叶宁竹怎么琢磨,都看不出来她想要做什么。于是叶宁竹直白问道:“不是说要带我来见苏鸿煊,他人呢?”
思卿微微一笑:“殿下莫急,我家主人想要先见一见殿下。”
“晚些时候我会安排,走了这么久,有些饿了,殿下先吃些东西吧,我去吩咐。”思卿起身道,她招来店小二,命他上一些膳食来。思卿对她,始终敬着她长公主的身份,一路上都不曾逾矩,这让叶宁竹更加确定了一些事情。
既来之,则安之。
叶宁竹不断劝着自己,尽管心里已经有些急躁了,却一点没有展露于面上。她将心中杂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齐简的老师,身份只能归在朝中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身上。
今年的科考是由内阁一手举办,考生的答卷也是由内阁直接上交给皇兄,而科考的主考官,是李丞相。
李丞相的女儿,是父皇的贵妃,父皇十分喜爱她,并想要立她的儿子为储君。但父皇驾崩以后,贵妃娘娘突然薨逝,而原本立储的遗诏之上,写着的是皇兄的名字。
皇兄登基以后,四皇兄出宫独自开了府邸,但不久之后,整座王府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全府上下无一幸存。皇兄下旨厚葬了四皇兄,可却找不到法子来安抚丞相。
所以……他想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