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桃应红目光中出现一双靴子。向上看,谢礼打着伞,似笑非笑看着她,正打算开口,她一下子跳起来捂住谢礼的嘴。
“不准打趣我,说正事。”桃应红一字一顿地说。
谢礼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他。笑了笑道:“回去说吧。”
县衙府内,褪下湿透的衣服,桃应红敲开谢礼的门。房内,谢礼拿着笔,不知在想什么。
“我打探到的一个人,叫段小声。”桃应红告诉谢礼。
“张玉那边没有消息,那就只能从这个人入手了。”谢礼说道。
桃应红却沉默下来。当初匿名信的实施,只是想让那些不敢开口的百姓开口,既是匿名,那么那个人便想隐藏自己。
找到他,真的对他好吗?
谢礼明白桃应红的顾虑,不过这件事与寻常之事不同。
“他写下来,定是想让我们寻他的。”谢礼温声说着,打消桃应红的顾虑。
。。
银水村,小路上一队送葬之人。领头的是段小声的爹娘,他们大声嚎哭,撕心裂肺。
桃应红和谢礼远远站着,沉默着看向面前这一幕。
等到送葬队伍离开视线之后,桃应红开口:“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距离他们收到信件到探查不过只是三天,一个人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面对死亡,桃应红从来没有释怀过。无论是阿婆病逝,还是阿叔被冤枉致死,她太喜欢把别人的死揽在自己身上。
谢礼转头看着桃应红,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在害怕。虽然她面上平静,但是他们挨得近,那轻微颤抖让他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
不算疼,酸麻而已。
“还有他的爹娘,这件事还没完。”谢礼想拍拍她的背表示安慰,又觉得此举动过于亲密,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哪知桃应红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听完谢礼的话,深深一个呼吸,转而和谢礼对上拳。
“对,还没完。”
等到葬礼结束,段家爹娘在院中招待客人的时候,谢礼和桃应红不请自来。
先是桃应红用雅堂学子的身份与段家母叙旧,遭到段家驱赶,而后谢礼亮出官府的身份,二人这才态度恭敬起来。
段母摸着眼泪,招呼桃应红和谢礼进屋,从床头中取了一封信交给他们。
“这是我儿特意交代,若是官府的人来要亲手交给你们。”
说完又哭起来,桃应红扶住她,问起方才一事:“伯母,你为何如此厌恶雅堂的人?”
“大人们,你们看了信就知道,那是一群禽兽!”
信中是控诉张石等人的行径,假借教书之名,实则自己在其中挑选合他眼缘的男子苟且,不顾他人意愿。
违抗者他威胁取消那人的科举资格。
桃应红粗略看完整封信件,喉咙哽住。她来到床头,上面是一些杂乱的被褥还有纸张。
谢礼在一旁向段母作辑:“你放心,我是追查到底。”段母连连扶起谢礼,嘴里不停喊着“谢大人”。
拿起一张纸,上面是段小声对《论语》的释义。纵然没有学过,桃应红也能感受到他的学习功底。
若是没有死,该多好。
看完信之后,他们辞别段家回到府中,一路无话。
云清月明,黑天之下整座城陷入寂静。桃应红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段小声的作业,直直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