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水一怔,松了一口气,原来张钊什么都没看出来。“伪科学吧,人类只有死亡之后才会瞳孔扩散。”顾风语气平淡地说。“你小子是不是对浪漫过敏啊?”张钊满头问号,转过身和陆水说话,“菠萝包是刚买的,你上场前要是肚子饿了就垫补两口。”陆水拿起松软的面包,嗯嗯两声。张钊虽然不聪明,但是他对自己真好,是个很好的老六。很好的张钊今天上午是请假过来的,他怕别的学院欺负四水,也怕四水情绪方面出状况。要怪只能怪四水的外形看着很好拿捏,一张脸蛋比圆形的菠萝包还小。看完陆水,张钊再看不懂风情的直男顾风,发现顾风在看陆水的手腕。手腕上的止疼贴已经撕掉了,但还是留下一块长方形的痕迹。陆水搓了搓手腕,有点紧张,不懂队长下一步要干什么。“还疼么?”顾风这时问。陆水摇摇头。“把手伸出来一下。”顾风又说。陆水的紧张变成了巨大紧张,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队长抓住手腕,如果现在被抓住,顾风一定能摸出自己跳得飞快的脉搏。他伸出手去,这一瞬间确实有点期待,游泳池里长大的人就是很干净,自带冰凉,好像天生低体温,他想象着他们的手指接触,掌心相对……这时,只见顾风的右手伸进衣兜,掏了一把什么东西之后又拿出来。那只拳头伸到他的手正上方,明显要给他东西,陆水将手掌摊开,等待着神秘礼物落下。哗啦,一把钢镚。“零钱。”顾风将手指一松,“刚换的。”这通操作张钊看在眼里,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了,陆地生物很难和水生动物产生共鸣,陆水收了一大把钢镚,确定顾风又在恶趣味地逗自己,因为自己翻了他的包。等到顾风进了更衣间,张钊才问:“诶,你们队长为什么那么奇怪啊?你要这么多钢镚干什么?”“攒着。”陆水面无表情地收好钢镚,气愤地啃了两口比脸还大的菠萝包,“攒够10斤,就把某人砸晕。”5分钟后,很气的陆水带着张钊来到跳水台的侧方,1层坐满,2层和3层已经站满了人,有来看热闹的本校学生,还有各校教练及其助教、队医。陆水给张钊安排好位置后,一眼看到了本校的队医,林菲和江梦文。林菲负责照顾运动员的身体病痛,总是笑意盈盈,大家都很喜欢林队医,普遍不喜欢江医生。江梦文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心理医生,军训时陆水已经见过她两次了。以前运动员的心理健康并不太受重视,但是近几年显然不同。其一,跳水太过危险,特别是10米跳台,稍有不慎摔下去能够致残、致死。其二,跳水项目竞争激烈,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前几年外校有个学生在崩溃之际从10米跳台一跃而下,差点出现训练事故。从此之后心理队医就成了必不可少,而江梦文会随时随地进行评估和开导。如果自己比赛顺利,10月份之前江梦文会找自己详谈,确定上半学期末至下半学期的比赛资格。陆水调整着稍稍加快的呼吸,他准备好了。看台上,张钊正感叹着今天好多人啊,扭头发现康复系的郑俊也来了。“你怎么也在?”“看一下四水比赛。”郑俊是带着任务来的,“他哥不放心,说10米台危险太大,怕他受伤又不肯说。你呢,也来保驾护航?”“我是自己不放心。”张钊指了指师体院,“那几个要是再找四水麻烦,我就带着长跑队干他们。”前几排是教练区域,路乐已经早早坐下,他找了一个观察角度绝佳的好位置,心里总有个兴奋点蠢蠢欲动。昨晚辗转反侧,有个声音总在耳边嘀咕,告诉他可能发现好苗子了。“呦,这不是路教?”旁边坐下的人也是教练,只不过人家是市队的正牌技术教练赵顶峰,“你最近带哪个学生呢?”路乐懒得搭理他,嘴角一扯,自己一个助教还能带什么学生,帮学生拉一拉安全绳还差不多。“这次你们学校才收8个,要没落了?”赵顶峰嘴上缺德,可是最大的优点就是惜才,“哪个不错?”路乐用眼神给他指指。“那边那几个,都行。”“那小子也让你们收走了?”赵顶峰有目标性地一指。路乐下意识地兴奋一瞬。“你知道陆水?”可是心里却敲响警钟,自己刚刚发现的小苗苗可别被挖走了,如果被挖走了,那双人金牌又要等到猴年马月。“知道啊,当然知道。他在我们隔壁队,见过好几次。带队热身的那个顾风,还有水泊雨,我都见过。”赵顶峰如数家珍,“顾风挺好,打比赛特好使。水泊雨也好,就是他有点心大,以后你就知道了。陆水那小孩……脑子好像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