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样小蛟龙就会作罢,不曾想蛟龙兴奋地甩甩尾巴,又拱起一头雪,直勾勾地看着萧行绛。
萧行绛又驱散了那堆雪,幼蛟又顶了一脑袋。
同一件事情萧行绛没有耐心做第三次,转身便进了草屋。
屋内柴火噼里啪啦,萧行绛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他不陪小蛟龙玩,蛟龙就用脑袋一团一团地把雪拱进屋子,偷偷摸摸地没发出一点声音。
等萧行绛睁眼的时候,地上全湿了,蛟龙肚腹上的鳞片湿了一片,小爪子湿漉漉地就往萧行绛身上跳,在半空的时候被萧行绛定住身形。
它悬浮在半空,看着萧行绛挥手把地上的水都清扫干净,它做了很久的杰作,萧行绛抬袖一挥就没了。
萧行绛把它放在软塌上,起初没发觉,只是那条向来要钻他衣襟的幼蛟始终不靠近他,总是背对着他,露出黑溜溜的鳞片给他看。
第二日清早萧行绛离开时,也没察觉什么异样。
直到他下一次回来,彼时已经是隆冬,大雪覆盖万物,他在山间什么也没发现。
蛟龙第二次把草屋吃的一干二净,在雪中打了个窝睡下了。
面对萧行绛的诘问,它一撇脑袋,既不回答也不看萧行绛。
萧行绛把它从地上拾起来的时候,发现它冻的冰凉,便明白了一切都是这条幼蛟有意而为之,又觉幼稚可笑,这条蛟龙宁愿自己挨冻几个月,也要与他作对,即使手段是如此微不足道的恶。
不过恶念总是从萌芽逐渐生长开花,而后结果。
萧行绛并不在意此事,他知道不到结果的时候这条蛟龙就会死,于是他重建了草屋,把幼蛟塞进去。
第二日是个晴天,日光落在白雪上,折射出耀眼白光,萧行绛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雪地里赫然立着一尊雪雕。
那是一条白龙,没有他的原身那么大,但已经是幼蛟一晚的杰作。
“昨晚就做了这个?”萧行绛看着站在白龙身上的蛟龙,问道。
幼蛟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继而一跃而起,当着萧行绛的面将那尊白龙雕像砸毁。
萧行绛说不出话。
其实这没什么,却让萧行绛对幼蛟为何竭尽全力地要和自己作对有了大致猜想。
初冬时萧行绛没有陪它玩雪,所以直到隆冬它也怀恨在心。
幼小的恨意在绝对的压制前不值一提,这件事在萧行绛心中没有留存多久,便翻篇了。
光阴流转,四季轮回,一年晚秋,晏破舟告诉萧行绛他想看雪。
那时候他们已经成为一对真正的爱侣,晏破舟成日粘着萧行绛。
“反正我要死了,”晏破舟趴在萧行绛身上,说,“不如多看几次。”
萧行绛没有拒绝他,仔细想想,从晏破舟还是条小蛟龙的时候,萧行绛就很少明确的拒绝他,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依照小蛟龙的想法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