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郁阳泽离他已经很近了,整个身体都往前探,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似乎原地变成了一只正在捕猎的大型猫科动物。而要不要在下一秒扑过来,完全取决于顾千秋的回答。
顾千秋一向精明的脑子瞬间过载,如果能实质化的话,肯定能看见正在呼呼冒烟。
“啊。这、这倒也不……”顾千秋看着郁阳泽的眼神,直觉在那一秒疯狂叫嚣,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庞然大物般笼罩着他,他再次当机立断,“我,我很开心。”
顿了顿,顾千秋似乎怕不保险,再次强调:“我真的很开心。”
话音落地,整个问心生的气氛骤然一松,郁阳泽风轻云淡地表示:“开心就好。”
顾千秋心中的迷惑简直都要冲出来了,回想起在合欢宗内听见的八卦,他尝试着问:“那个……你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吗?与我结为道侣,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郁阳泽点点头,并不打算隐瞒:“不影响啊。”
顾千秋瞬间握拳,显然若不是目前武力值相差太大,他肯定要暴打郁阳泽一顿。
怎么能三心二意、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水性杨花!
郁阳泽眼中闪烁着一丝愉悦的光,说:“成为我的道侣,就必须要学惊虹山的心法秘籍。你愿意么?”
顾千秋闭了闭眼睛,真的有点生气了:“可是惊虹山的同悲道,不应该先沐浴更衣、焚香三日、去师祖排位前三跪九叩,再经正衣、盥洗、叩首、束脩,敬一杯师父茶么?”
郁阳泽说:“是么?我忘了。”
顾千秋一下子暴怒:“你!”
郁阳泽却道:“你怎么对这个如此了解?还那么激动?你跟我师父很熟啊?”
顾千秋瞬间仿若一只被捏住了后颈皮的猫,背毛扎起,又诡异地温顺,说不出话了。
郁阳泽摔了一本册子到顾千秋的床上,淡淡吩咐:“这是我师父的‘数枝雪’,你拿着练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若是有不懂的,尽可以……来问我。”
顾千秋抄起来一看,还真他娘的是“数枝雪”!
他将这本整个修真界都梦寐以求的绝世心法随手甩出去,往后一倒,双手环胸:“我不是那块料。再说了,你为什么不练?你恨你师父吗?你跟他有矛盾吗?他对你不好还是怎么的?”
郁阳泽却道:“我有我的理由。但你,必须要练。”
顾千秋就掀起眼皮看他,不言不语,显然是个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郁阳泽一下子凑近他,顾千秋下意识往下一缩,整个人几乎又躺回去了,郁阳泽又往下压了三寸,反正是个很没有礼貌的距离。
顾千秋意识到,如果这个时候他张嘴说话,两人之间这微妙的距离会在瞬间清零,危如累卵的平衡会被打破。
郁阳泽在顾千秋眼睛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里,而且因为距离,几乎天地之间只装下了他,令他非常、非常愉悦。
“学吧。”郁阳泽轻声说,“我不会害你的。”
顾千秋忍无可忍,想伸手将他掀出去,但一动,就被郁阳泽抓住了手腕,随便摁回了他自己的胸前:“嗯?还想反抗啊?”
“郁少侠。”从这三个字里,郁阳泽确信听出了他师父百年的良好涵养和极端的忍耐力,“我的经脉与常人不同,天生就积赞不了任何灵力,就算是‘数枝雪’,我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少费心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