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脸上表情变换不停,最终皱着眉道,“烦死了!你现在越来越讨厌了!”
整日就知道拿她寻开心,她恨恨地啃了口果子,咬得嘎嘣响,仿佛放在嘴里嚼碎的是他一般。
黎宿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这些都是灵果,放心吃吧。”
“那我能靠吃这些果子修炼吗?”
“能让你日后在神农鼎中少受些苦都了不得了,你可别瞎指望。”
瑶琴上神
吃饱喝足,晚歌躺了下来,黑沉沉的天空,什么也看不见。山中十分寂静,连虫鸣鸟叫声都未听见,静成这样她反而有些睡不着。
“魔君。”
“嗯?”
“魔君。”
“嗯。”
“你今年多少岁了?”
黎宿微微皱眉,想了片刻,“大概是二十三万六千两百多岁吧。”
凡人求长生,可他有时候倒觉得,人生不过百年,须臾一瞬,眨眼就过,未尝不好。
晚歌听后掰着手指头数了许久,她这做魅不过一年多的光景,纵是加上前世做人的那二十年,也远远够不着他的一个零头。
“这么长的岁月你是如何度过的?”
晚歌心中清楚,如今自己是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对这个世界的任何都怀着新鲜感和好奇心。可六界就这么大,等到自己开始觉得无趣而岁月依然漫无止境时,她有些难以想象。当初刚从昆仑山醒来的那几个月,她便已尝够了寂寞。
忽然间她想到了镜尘,竟就在那冰冷、安静、黑暗的地方,古井无波地度过一日又一日。又或者,他们早已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好像很多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闭关,是他做的最多的事情。
他曾经还养过一只乌龟作伴,精心细致,但还是不过几百年就老死了,再后来便懒得折腾这些了。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晚歌总算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冻醒的。不知是不是黎宿做了什么,他们到了一方冰雪天地,苍茫辽阔,一望无际。雪花像棉絮般一团一团地砸下,她不停地搓着手。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他闲着无聊正想方设法感应神农鼎呢,就突然出现一股奇异的力量,将他们卷到了这里。
黎宿本想捏个诀为她挡去风雪,却发现此地似有禁制,术法无用。
面面相觑,他尴尬地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
二人相互扶着沿着一个方向走了许久,除了风大雪大,什么也没看到。
“等等,休息一下。”
晚歌又冷又累,步伐僵硬又沉重,实在走不动了。风卷着雪刮在脸上像刀子似的,有些麻木的疼,体温慢慢散去,冻得比起冰雕好不到哪里去。脑袋晕乎,视线也逐渐模糊不清,她这走的该不会是黄泉路吧。
眼看着她就要一头栽下去了,黎宿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那颗沉甸甸的脑袋撞上他胸膛时,他的呼吸没由来地一顿,眼神里也短暂出现了些许慌张与无措。
“诶,你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