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容动作极为缓慢,却没想到画风居然开始有些转变——“哎,难道这是真的,柳将军也真是的,把人抛弃了,也没有个说法。”“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死了可惜咯。”“我就说大门大户的男子都是负心汉。”“可怜啊,孩子是无辜的,要不先生下来?”听了这些话,李木容越发悲壮起来,却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拿起匕首高高地举起,涕泗横流。眼看着刀就要落下来。在这片刻间,只听得传来一声低沉的“慢着。”李木容盈盈地抬头,望着说这句话的男子。柳若思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命令道,“带回府先。”说完,策马离开了。乌则芙子狠狠地瞪了李木容一眼,“你给本县主记着。”转身走到那群刺客前,冷笑道,“让你们真打,有让你们在那里演戏吗,还不爬起来跟我回去。”李木容咬着下唇委屈道,“她打我。”“你不是要仗义救人吗?”李意容走过来扶起妹妹嘲笑道。“四个巴掌耶。”李木容指指自己的小脸。你也不管管:救人归救人,也不能随意让人欺负吧。“先记着。所以,还不走?等着被抓?”“走走走。”李木容乖巧地点头如捣蒜。所以等到柳若思的人来的时候,李意容一行人已混在琴国百姓中逃之夭夭了。御宴出来,跨过一座桥,便是昭安有名的商业地带。琴都没有宵禁,即使到了夜晚,仍然热闹非凡。市井繁华,络绎不绝,叫卖声不绝于耳。转过一条街,来到宽敞的大路,较刚才的不同,这条街的热闹情况较之前更甚。“御街靠近琴宫的前段卖的东西极贵,我劝你尽量别看得好。”廉成之阻止道。李木容刚得救,心中愉悦,微笑道,“我看看也不行吗?”“这些东西实在是…你想去,就进去看看吧。”不会今天再被打几巴掌吧,廉成之摸摸头地想。彩帛铺,高高的匾额上金灿灿的写着“绫罗山庄”。一进去,店铺前台的丝绸看不出哪里有特别之处,接待的小厮见李木容穿着朴素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也没觉得哪里好呀。”李木容点评道。“哟,客官。您说话可得注意点了,要不然小心丢了脸,可就怨不得谁了。我这绫罗山庄有没有东西,那也是要看人的,自己先照照镜子吧,看看配不配。”“你——”廉成之急忙拉着小厮到一角,低声地说些什么。不一会儿,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人,瞬间变了张脸,急匆匆地从里面搬出了流光溢彩的金线绸缎,笑脸满面道,“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多多包涵。嘿嘿嘿。您要有看上的,尽管说,白送。”“怎么变得那么快,你跟他说什么了?”李木容转过头问道。“没什么。”廉成之笑道,反正心情变好就对了,“你二姐呢?”“刚才还在呀。”李木容说着,转头扫了一圈。只见铺子对面站了个墨绿衣裳的亭亭女子,正是李意容,只是她在和谁说话?两人走出铺子,来到李意容身边,原来她正在算命。给她算命的就是个老乞丐,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但咬字清晰,谈吐不俗,像是读过书的。老者说道,“公子,小姐,你们是不是也算一卦啊?”李木容问道,“你给我二姐算得是什么?”老者看了一眼李意容,摇摇头道,“她未算自己。她问的是她的长姐。我料此人命格富贵,七星连珠,乃状元之才。可惜…太贵气了,香消玉殒,魂归黄泉,已上九天矣。”众人听完,都默然不应。“那你算算我。”廉成之饶有兴趣道。“十五钱。”“给。”此人斜一眼廉成之,“再加五十。”李木容怒道,“这不是坐地起价吗?”“五十钱对这位公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此人裂开一个极大的笑容,露出一口脏兮兮的大牙,对廉成之意味深长道。廉成之又递过去。老者摆弄了一会算命铜钱,拍着大腿道,“吉。大吉大利,妙不可言。一生平安顺遂,富贵天成。好啊,果然是天纵奇才。”又问李木容,“姑娘,你不算算吗?算你五钱。”李木容不满道,“怎么我就五钱,他六十五。”老者觉得李木容天真可爱,哈哈大笑道,“你不愿意跟我算呀。”“算她。”廉成之又拿出五钱道。李木容道,“我不要。我们走吧。骗子。”李意容拉住妹妹,勾起嘴角道,“我想听。”此人朝着李意容嘻嘻一笑,摇了摇手中的铜板,摇三次,看三次。此人的算命方式倒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