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向来心高气傲,往日对于流言蜚语,他向来嗤之以鼻。可刚刚,可刚刚!陶子赫施展九天雷法!这是陶家的秘法,只有陶弘声那个老头有资格下发功法!所以——陶子赫真的是私生子!陶弘声背叛了娘,背叛了他,背叛了他们的家!他不配做爹!还有陶子赫,陶子赫!他凭什么这么自大?心里的魔念只需一个激发点,就会被无数倍放大。陶逸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把折花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只要轻轻一划……巫夏苍白的唇瓣嗫嚅几下,几度想别开眼,又逼迫自己盯着他们。合该如此。剧情就是这样,陶逸春杀死了陶子赫。会提前吗?还是……随着叮铃一声轻响,丝丝裂缝居然爬上折花剑剑身。她错愕,这才发现陶逸春双目中十分混乱,体内灵气也乱作一团。不好,这是控制不住龙族的力量要入魔了!不行!不可以!她连气息都没调,震荡灵力,开口大喊:“陶逸春——”暴雨停滞一瞬,空气似乎都被尖锐的女音撕裂。与此同时,早就挣脱幻境的陶子赫身形一闪,来到陶逸春身后,祭出泛着寒光的流渊剑,往下一劈!女音响起那一刹,陶逸春大梦初醒,感受到脑后的冷风,就地狼狈一滚,直接滚下擂台。下擂台,意味着一方弃权,不能再打。饶是如此,他尚未被龙鳞覆盖的后颈还是被剑气所伤,丝丝缕缕的红色从伤口溢出。陶子赫站在擂台边,维持着出剑的姿势。他缓缓抬头。隔着朦胧的雨雾,巫夏的视线和他冰冷幽深的目光交汇。巫夏觉得,过去……巫夏觉得,过去与他相处出来的情谊,早在十年的悠悠岁月里消失殆尽。如今视线交汇,应该是万分陌生的。好在没有时间给她伤感感慨。“啊!”陶逸春气息紊乱,倒在地上惨叫。因为不再施法,陷入幻境的人们纷纷醒来,长老裁判听到叫声,飞身下台,把浑身颤抖的陶逸春扶起来。巫夏刚想过去,台上唯一站着的那人,身形轻轻一动,眨眼堵在她面前。他身上还是湿的,雨水滴滴答答汇聚在脚下。他打量她许久。巫夏本来不紧张,可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了一会儿,忍不住抖了起来。忍住,不能怯场!她暗戳戳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要反客为主!她清清嗓子,刚想伸手打个招呼,对面的陶子赫举起了剑。剑一寸寸插入剑鞘,可没入一半时,握着剑柄的手就不动了。寒光闪烁的剑刃上倒映着巫夏,倒映着他。巫夏为防他暴起杀人,后退几步。体内乱流已经被安抚的陶逸春躺在长老怀里,刚刚好看到陶子赫举剑对着巫夏的一幕。“死瞎子!”他眼一瞪,立即跳起,挡在二人中间。“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他全身软绵无力,却依旧把背挺直,白着一张脸叫嚣,“不要欺负无辜之人!”刚刚巫夏帮了他,陶子赫这个心狠手辣,连兄弟都杀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他陶逸春,不能欠下这份情!陶子赫笑了。“春,”他顿了顿,“夏。”“名字可真登对。”他用一种极近嘲讽的语气说道。“什么?”陶逸春一愣,旋即暴怒,她帮了他,他为她出头,这不代表陶子赫就可以随意拉郎配,把死瞎子和他凑一对!这是侮辱,奇耻大辱!“我去你的!”陶逸春灵力枯竭,索性赤手空拳,猛地击向他面门。拳头距离他一寸,被一面无形的屏障防住,一步不能再进。陶子赫身形似鬼魅,眨眼绕到他身后,五指成爪,再度掐着他的后颈,“哗”一下激起无数灰尘,把他整个人摁在了地上。他力道极大,陶逸春后颈本就受伤,好不容易停下的血再度汩汩地顺着陶子赫的虎口流下。“这是第二次了。”陶子赫死死摁着像条鱼一样挣扎的陶逸春。“陶子赫!再敢私下斗法,就取消你的资格!”长老吹胡子瞪眼道。陶子赫蓦地松手,跟染上什么病菌一样使劲拍了拍手,冲巫夏说,“聊聊?”巫夏板着一张脸,“不想聊”他啧了声,缓步走到她面前,低头。巫夏觉得,紧张感又追上了她。不能怂!于是她毫不退让地跟他对视。这在众人眼里,就是二人不知发什么疯,含情脉脉,你侬我侬地眉目传情。“这个师妹是谁,居然跟泰宁狼狈为奸?”“不是吧,刚刚她还不帮了小霸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