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出资人跟明星靠上床稳固合作关系很正常,但也有其规则:头脑清醒的金主捧明星,那都是择优,或者资质极好的,或者观众缘佳的,毕竟商人逐利而往。单凭个人喜好拉拔一个不上道的东西,这种金主,有点本事的明星都不敢长久合作,毕竟资源就那么多,给了别人,就没你的。一线想明白了:“是该考虑考虑,我也不年轻了,跟毛头小子去昏头金主床头争东西,玩不动也犯不着。签约的事儿再拖一拖吧,观望观望。”助理笑了,“你说云星怎么尽出些奸妃似的人物,以前有明影帝,现在又来一个。”一线说:“奸妃……奸妃算什么?怪就怪金主自己太不讲究。”当天中午,聂铮的办公室。郑总监敲着桌子说:“那边签约日期又往后推了。”聂铮看着文件,一点意外都没有,“嗯。”这些日子各种不着调的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但聂铮一直就是这样,冷眼观望,泰然处之,就像那些桃色新闻与己无关。又或者说,这感觉更像是淡定地等着看完跳梁小丑的把戏,然后再一掌把人拍死。郑总监本来还有心担心,这样瞧着又牙痒了,“那头忌讳你签同咖位进公司跟他争资源,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还是拿你的节操做文章,你就这反应?”聂铮抬眸淡淡望他一眼:“什么手段都值得见招拆招?”郑总监不服,“可我现在要签人。”聂铮看起来一丝犹豫都没有:“他能鼓动刘宇峰导演造势,你就不能?”郑总监说:“将计就计?”聂铮依然没什么表情,但语气稍微温和了些,“既然事情跟我有关,有需要我配合你。”都是聪明过人,该怎么做,几句话就懂了。陪着下流招数你一张我一张的出牌,那就不是聂铮的风格。无论何时,办正事,做该做的事,一次把那些魍魉的心思伎俩超度升天,这才是正道。看来聂铮冷静理智一如往常,就抓着这机会,郑总监问了这些天没人敢问的事。“那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童延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他看见聂铮眼光顿住,脸色阴沉下去,眉头蹙了起来。行,提到这个人还是不高兴。但很快,聂铮抬头注视他的眼睛,字字铿锵地说:“再说一次,我是个商人。”郑总监先是愣了下,然后笑了,心满意足地告辞。女秘书本来在一旁整理下次股东会议用的材料,见关于童延的话头都起了,等到办公室剩下自己和boss,趁机上前。那一晚的事,聂铮这样骨子里强势的男人是不会愿意听见谁反复提起的,所以,即使真相还在查,也只能逮着合适的空子汇报给聂铮听。她从公文夹里掏出一张印刷纸递到聂铮面前。“小陈离职那天有些东西没带走,我从他办公桌垃圾篓里翻出来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这是复印件。”聂铮一看,复印件上有张照片,是酒会当晚两个服务员自拍,关键在于背景不远处的凉亭,灯下站着三个人,依稀能认清是明影帝的助理、郑总监、童延。果真有些意思。陈特助离职前也着手查过晚宴事件,瞒下这份东西没上交,现在又像是忘了带走。女秘书说:“现在至少能证明童延那晚跟明煊的助理是见过面的,而小陈还想替他们掩盖真相。不管怎么样,始作俑者是明影帝,这个怎么也跑不了。至于郑总监……”这话不好说了。“你怎么看陈助理?”聂铮突然打断她。女秘书说:“可能在他揭露童延,引咎辞职成定局后,明影帝这个背后主使联系上了他,利益交换,让他瞒下了关键的证据。也可能,从一开始他就是明影帝的人,被唆使算计了你,临走又故意留下证据,在你面前给自己留一线。”毕竟事后,陈助理立刻就出国了,虽然跑出国也依然在聂铮眼皮底下。聂铮推开复印纸,低头垂下眼眸,“别轻易相信刻意摆到你面前的证据,他也可能是坐不住了。”女秘书愣了,陈助理为什么坐不住?所有人都猜测那晚的事是明影帝的手笔,但也只是猜测。聂铮看不到证据就一直不作定论。“你认为他是……栽赃明影帝到底,那晚下药送人都不是明影帝做的?明影帝眼下只是借机生事?”聂铮一言不发,算是默认。女秘书懵了,确实,为什么不可能?可这样一来,陈助理现在就是宁可自己不干净也要把明影帝拉下水,能指使他这样做的人,是谁?突然,聂铮说:“明天你去找他,问清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