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格也跟着起身,与双清一前一后,不多时便到了一间低矮的房子前。
多格见房门半掩,便上前敲门。
只听房内传出一个虚弱又沙哑的声音道:“谁啊?门开着呢!请进!"
多格推门而入:“德布大哥,是我来看你来了。你好些了么?"
双清跟着进来,只见房间甚是狭小,进门处,摆放一个缺了一个角的小木几,角落有几个旧毛毡堆叠一起,走不几步,用旧布拉了一个帘子,将房间隔成前后两间。
双清走到布帘边探头望去,只见一名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躺在一张旧地毡上,盖着一条补丁撂补丁的破毛毯,他骨瘦如柴,眼窝深陷,有气无力。一看就知道是久病之人。
那男子听到说话声音,便知道是族长亲临,便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体虚弱,怎么也起不来。
多格上前两步将他按住,轻声道:“你好好的躺下休息,不必起身。我带了位郎中来看你。"
说着站起来让到一边。
双清察言观色,已知就里,上前两步,蹲下身来,右手伸出食中二指,搭在那汉子露在毛毯外面的左手腕脉上,仔细感受他的脉搏。
多格与汉子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双清面色,见她双眉微皱,便小心翼翼问道:“情况如何?难治吗?"
双清不答,却说道:“多格大哥,寨子中可有银针?”
原本她们姐妹俩都带着银针药物,便是以备不时之需。但船沉太快,行李等物尽皆失落,此时要用却求而不得。
多格皱眉道:“你这可难倒我了,我们这里并无郎中,也就没有银针。”
双清吸了口气,道:“无妨。那可有缝衣针?"
多格道:“这个应该有。不知道你要几根?"
双清道:“越多越好。要细针。还要一盏油灯,一盆干净的清水。"
“好!还需要什么?"
“不用了。只要这个。嗯,草药有吗?”
“这个有。不过放了好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要什么草药?"
多格越说越是兴奋,听双清说可以开药,那就表示德布的病,有希望治愈了。他也替德布高兴不已。
双清讶异不己:“哦!没想到大哥还懂草药?嗯,我要当归、熟地、炙甘草、莲翘……"
"唉唉唉!我可不认识草药。"多格不等双清说完,忙打断道。见双清面露疑惑之色,又接着说:“那是以前,在寨子里有位外地来的老人,他认识草药,在我这里住了很久,闲来无事,便以采草药为生。后来去世了,就留下了不少草药。我们也不认识什么防风、没药,也没有人懂什么炙甘草、焙金蝉。只是听那位老人提过。我现在就让人全部拿来,看看有没有你要的那几种。”
双清恍然,便点点头,见多格转身离开,便在那汉子床榻前盘膝坐下,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气凝于胸,运气于指,"嗖嗖嗖"手指沿“手阳明大肠经"“手厥阴心包经"等经骆疾点而下。
速度虽快,但在她内力刺激之下,德布原本阻塞不通的全身血脉顿时通畅。
德布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冰冷的身体顿时暖和起来。身上也渐渐浸润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是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奇妙感觉,顿时感到浑身轻松不少。他感激不已,想要说什么时,抬眼见到双清神色肃穆,额头隐隐见汗,又怕打搅到她,只得硬生生忍住到口边的感激之言。
半个时辰后,多格带着六名汉子,抬着三个大藤筐走到门口,多格快步走进来,口中道:“双清妹子,我将所有草药都抬来了,你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说话间,将一大包缝衣针递给双清,“我可是将全寨的缝衣针全都搜刮来了。不知道够不够?"
双清呼出一口浊气,散去手上真气,伸手擦擦头上汗水,接过缝衣针,站起身来,走到门外,见到满满的三大筐草药,伸手翻动,不由哑然。只见三筐草药品种倒是不少,只是存放时间太长,又没有人懂存放方法,大部分已经霉烂,极少数也已经干枯,失了疗效,也是不能用了。
多格随后跟出门来,见双清眉头深锁,便问道:“怎么样?有需要的吗?”
双清抬头微微苦笑摇头:“品种不少,但全部坏了,不能用了。不过,倒是有好几种需要的。我想问一下,这些草药都是在附近采摘的吗?"
“嗯,应该是的,我听那位老人说过,我们这周围可是个宝地,除了常见药物外,还有好多是外面不曾见过的都有。”
双清微微点头,对多格道:“德布大叔身体只是伤心过度,气血两亏,更因常年卧床,血脉不畅引起的气血亏损,浑身冰凉无力。刚刚我以内力为他舒筋通络,已然有所好转。我现在就去采药,稍后给他针灸一下,再吃两副药,然后将他女儿找回,心病好了,应该没问题了。现在你找个对周边环境熟悉,手脚勤快,机灵点的年轻人给我带路,打打下手。"
多格大喜,搓着手高兴的道:“那就好!那就好!德布大哥卧床数年,终于天可怜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这也不用另外找人,人是现成的。"说完便大声招呼道:“库尔勒!库尔勒!"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十五六岁的瘦削少年快步从左侧一间低矮的木房中奔出。
那少年虽然身体瘦削,皮肤白净,双目明亮,透着股机灵劲儿,一看就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