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关思量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刚放下车窗徐青野就发现了,正想问他怎么了,后面的严怿跟了上来,和关思量打了个招呼,关思量抬起来的手又放下了,看见严怿后脸色似乎更难看了,只对他点了点头就把头转回去了。严怿愣了愣,看了徐青野一眼,觉得自己也没惹过关思量,徐青野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没事,严怿也没当回事,抬腿就走,回自己车上了。徐青野上了车,把车窗全都关上,关思量现在的司机是他的,他上班之后一直自己开车,把司机给关思量用了。“心情不好还是严怿惹你了?”徐青野握了握关思量放在腿上的手,很凉,徐青野皱了皱眉,把他的手拢进自己手掌里捂着,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关思量不该冷成这样,“你怎么了?”关思量一直低着头,这时才看了他一眼,徐青野看见他眼睛红了,但没哭出来,不等徐青野开口问,关思量抽出自己的手,用手语和他说:池今眼睛出问题了。徐青野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事,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怪不得刚才关思量看见严怿脸色那么不自然,肯定是池今不让他告诉严怿。“出了什么问题,不是早就好了吗?”徐青野问,他忍不住想起刚才严怿跟他说的那句池今最近都没理他,“很严重吗?”关思量摇了摇头,又说:他的病治不好,小时候是控制住了的,但最近忽然复发了,经常一下什么都看不到。这事你别告诉严怿。关思量最后手指很用力地对徐青野比划了这句话:池今本来都不让我跟你说的,但我想让你想办法找一下二院眼科郑主任。二院的眼科是全国排名前几的,很难挂到号,对徐青野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看着关思量着急的样子,眼睛都红了,刚才在池今那里肯定跟他一起哭过,徐青野和池今这么不对付都有点担心,要是严怿知道了……“我肯定会帮他的,你别太担心,这事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徐青野拿出手机,另一只手把关思量抱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休息。徐青野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在通讯录页面上停顿了一下,犹豫了几秒后,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了。挂号这事他可以找很多人,严怿就是其中一个能帮上这种忙的,徐青野想了一路,电话还是没打出去。池今的眼睛是遗传疾病,他爷爷就有这种病,三十多岁才恶化的,但他爸一直没事,结果遗传到池今这来了,他现在还没到彻底看不见的地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眼前一黑,过几分钟就好,但天一黑就不行了,跟个盲人没区别。两个人头一次面对面的时候都很安静,池今看了他一眼就不说话了,也没怪关思量告诉他,一个人缩在病房的沙发里抱着膝盖出神,关思量蹲在他面前,动作很慢地跟他打手语说话。我让徐青野联系二院的郑主任了,过两天就转院,你别害怕,眼睛不会有事的。不知道池今有没有看到,反正他没什么反应,眼睛动了一下,忽然看向徐青野,其实池今不是非常出众的长相,算得上清秀,但他的眼睛非常漂亮,睫毛很长,双眼皮深深的,眼珠是浅浅的褐色,清亮透润,给整张脸平添了些光彩。“徐青野,”池今叫了他一声,声音很小,“你别告诉他。”“我不告诉他他早晚也会知道的,”徐青野说,“你不会还以为他对你就是兴致上来了玩玩吧,没有人能在毫无回应的情况下跟你玩两年。”
池今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顺着鼻梁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关思量有些着急地瞪了徐青野一眼,徐青野这次没有理他,他拿出了手机,边翻边说:“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嫌弃你会瞎,那他知道了更没什么了,他会跑得比你躲他还快,是吧?”说完他就把手机举到了耳边,边往外走边说:“我不会告诉他的,我跟你说这些只是让你知道严怿是个什么样的人,其他的你自己决定,我会帮你联系医院的,你不用担心看病的事。”徐青野关上病房门的瞬间听到了里面池今哭出来的声音,他的手顿了一下,轻轻把门关上了,电话那边的人接了起来,问他搞什么。“你在哪?”徐青野问。“我在路上。”严怿回答,“咱俩不刚分开半小时吗,这么点时间我能去哪,我去市政府拉横幅告严市长压榨劳动力。”“那你顺路帮我去二院找个医生。”严怿大咧咧地问:“谁看病啊,哪个科,严重吗,需要动用严市长的邪恶势力吗?”“我不知道算不算严重,”徐青野似乎是笑了一声,“看你怎么想吧。”挂了电话后,徐青野把池今的信息和病历要来,给严怿发了过去,严怿头一次没回他的消息,徐青野也没问。下午池今爸妈来了,关思量没再继续陪着他,跟徐青野一起走了。原本徐青野今天想叫关思量出来,提前给他过生日的,谢桥早就给他打电话说了关思量生日让他回家一起吃饭,他给拒绝了,说那天要出差,自从那天在医院说了结婚的事后,谢桥总是有意无意地让谢云飞往关思量身边凑,徐青野看见就心烦,怕自己控制不住把谢云飞打一顿。关思量看起来没什么心情过生日,徐青野就也没提,陪他回了工作室,小洋房一楼是工作区,二楼是关思量和池今的办公区,别人上不来,关思量坐在池今的工作台旁边看他留下的图纸,徐青野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我跟严怿说了。”徐青野忽然说,关思量猛地抬头看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沉默了一会儿后,什么都没说,徐青野摸了摸他的下巴,换了个话题,“你好像瘦了。”关思量点了点头,用手语跟他说:最近胃不舒服。“吃药了吗?”徐青野把手捂在他的肚子上很轻地揉了揉,“等你过完生日去医院看看,胃病很难治的。”关思量只摇了摇头,没吃药,也不去医院,徐青野知道他因为池今的事不想去医院做检查,也没非让他去,只是看着关思量有点苍白的脸色,心里不太舒服。两人面对面沉默半晌,关思量才又问徐青野:严怿会帮忙吗?他俩根本没在一起过,我不放心。徐青野靠着桌子,垂着眼看了他很久,最后只叹了口气,语气里夹杂着无奈,也不知道是在为谁无奈,“两个人的事,不是非要有个什么名分才会有感情,有的人就是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和是你的谁没关系,要看他够不够爱你。”“我以前觉得爱能抵万难是句很蠢的话,”徐青野伸出食指,在关思量的睫毛上扫了一下,是一种很轻,很痒,又很实实在在的触感,“现在想想,大概人家的意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