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花钱()
“我自己来,”身份最为显贵的瞿志远朝何四箫虚虚抱了抱拳,“瞿志远,叫我瞿二就行。”
“这位瞿哥哥的大哥可是当今的御史大夫,”有些贪杯的田启明接过话头,大着舌头道,“我田启明,家中也是经商的,茶商,想喝什么茶都可以找哥哥我。”
御史大夫,瞿志恒,非常好。
“我呢,叫王进,商人,卖稻米和瓜果的,今天也挑了一些冬日难见的南方水果给何公子送了过来,何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何四箫看上去不算是个特别会说场面话的人,胜在人质朴实在,直接就用酒水表达了自己对这几位公子的敬重和喜爱,话不多说,每人都敬上三杯酒,当即惊煞在座的各位公子爷们。
会说漂亮话的人见识了不少,这么实在地一见面就拼命喝酒的实在不多见,瞿二爷拍了拍何四箫的肩膀,满意地说道:“何公子好酒量,在栾城到是不显山不露水呢。”
此言一出,本来闹得鸡飞狗跳的几位公子哥俱是安静了下来,瞿家身份显赫,保不齐有人借机想结识打探些什么,瞿二也就比其他几位多了些心眼,他显然已经差人去栾城打听了一番。
“惭愧,何某本不愿接手家中生意,只是枉读诗书多年还是屡考不中,只得继承家业,倒是和栾城几家酿酒大家来往不甚亲密。”何四箫惭愧得低下头,叹道,“书没读好,家中生意也没料理得当,真是失败至极。”
这倒是和瞿二从栾城县尉递交过来的信件中的陈述一致,看来确实是个刚开始学着做生意的读书人,难怪那天晚上在摘花楼表现得那么地纤尘不染,今日也不见其油嘴滑舌,到底还是丢不开读书人的脸面。
“哈哈哈哈,何老弟,”何四箫的乖顺让瞿二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调查,甚至直接根据信中所写何四箫的生辰直呼其弟,“宣城以内,你想做那些家酒楼的生意,直接告诉哥哥罢!”
“不敢不敢,”何四箫连连摆手道,“不敢劳烦瞿公子。”
“哈哈,干脆这样,我家做哪些酒楼的米面瓜果,你就跟着我吧。”王进放下酒杯认真说道。
“哈哈哈哈,你们怎么突然谈生意起来了?!”沈槐之笑着拍起了桌子。
他急了他急了,在摘花楼救下落难的美貌男子那是纨绔子弟行为,帮助美貌男子在皇城根下扎根并协助他开展生意那就绝对不是纨绔子弟行为了!
“哎?这店铺不是你给找的么,不是你要帮人家做生意的么?”田启明奇道,“哥哥们这不是在帮你么。”
沈槐之:……
演技到底是有点子浮夸了……
“好嘛好嘛,那就这么说定了嘛,”沈槐之立刻跟抽了骨头似的往木几上一趴开始撒娇,“听你们谈生意就犯困,我们找个地方玩去嘛。”
“那你想去哪啊宁夫人。”王进一逮到机会就抓紧揶揄道。
“去摘花楼!”一说到玩,沈槐之就来劲了,立刻又原地坐直了起来嚷嚷道,“我要去摘花楼大摆宴席,告诉各位亲朋好友,我沈槐之啊做了件大善事!”
“什么大善事?”众人问道。
“救了我四哥啊!”沈槐之神情坦然。
众人:……
以前只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纨绔贪玩,今天才发现他脑子似乎也不怎么好。
“好啦好啦,走嘛!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沈槐之开始拽人。
摘花楼位于宣城城北最大的商业区,是一座不分昼夜供人享乐的不夜城,里面笙歌曼舞,环肥燕瘦,从不间断。
很显然,原身沈槐之是里面的常客,而第二次来到这个销金窟的沈槐之也比第一次来的时候从容得多。
甫一进门,各小厮便一边殷勤伺候一边立刻差人通知老鸨有贵客光临,沈槐之则在小厮的哈腰领路下,背着手四处欣赏。
这确实是自己在博物馆里也不曾见到过的场面。
摘花楼一共有三层,一楼有一个中庭,估计是用来表演节目的场地,各楼层均以一楼中庭为中心环绕展开,只有一楼是堂食大厅,二层和三层均是隔断的雅间,雅间其中的一面扶栏便是面向一楼中庭的表演场地的开放式窗户,设计上有点类似现代的歌剧院,而每一雅间的纵深则很难估量,就拿自己前晚睡的顶级套房为例,开放式的扶栏和后面睡觉用的客房隔开,不仅保证了客人私密性,还起到了完美的隔音效果——这就有点儿不太好办。
除了建筑上的别出心裁外,摘花楼在室内软装上也花足了心思,楼内建筑主体以红色为主,每一雅间均挂有轻薄的纱帘和厚实的锦缎帘,楼顶铺的是透光的琉璃瓦,但为了营造出朦胧的效果,又在琉璃瓦下悬吊无数把高高低低的各色竹纸伞,在奢华中又显得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