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是谁,直接开了门。
门外是裴晏。
谢时年没有惊讶。
裴晏应该是刚醒,脸色还苍白着,柔软的黑发乖巧垂在眼前,他的眼神眼神透露着一丝迷茫,单纯的像是十八岁的男大,他眨眨眼,委屈的开口:“哥。”
“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
谢时年站在门口,身体半歪着,双手抱臂倚着门框,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裴晏当看不见他的抗拒,往左右两边看了看,没有人,但隐隐有声音传来,他问:“哥,我能进去吗?”
“不能。”
“哥,”人声越来越近,裴晏自认还是了解谢时年的心理,于是压低声音:“哥,有人要来了,他们会看见的。”
“我还是很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但是哥,你不愿意,所以”
“那你就抓紧离开。”
说着,后退一步就要关门。
裴晏伸手拦门:“哥啊……”
“好疼。”
未能关闭的房门又打开一道,谢时年有些疲惫的望着裴晏,无奈的叹气:“进来吧。”
裴晏眼睛都亮了,疼得紧皱的脸瞬间挂上笑容,生怕谢时年反悔,顾不上手上的疼,连忙走进去。
“关门。”
房间本来就不大,容纳一个人刚刚好,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房间里,便显得有点逼仄。
谢时年坐在床头,背对着裴晏,弯腰在床头柜抽屉里找东西,突然说:“冰箱里有冰袋,自己去找。”
裴晏蹲下身在电视机下面的小型冰箱里面拿出冰袋,敷在自己的手背,他保持半蹲的姿势没有动,随后看着自己的手中的冰袋满意的笑。
哥,你还是太心软了。
不想给我机会,就不要让我进门。
想让我彻底死心,就不要关心我。
谢时年就着水吞下两颗止疼药,止疼和消炎药现在是他的常备药,海上潮湿,环境太过潮湿他的肩膀和腿就会酥麻以及疼,从骨缝里渗出来的疼痛,很多时候止疼药都没有用。
只能忍。
谢时年现在倒还没有反应,只是想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点。
不清醒的时候,容易做出不清醒的事情。
“哥。”
谢时年侧过身,只给裴晏半张侧脸:“找我什么事?”
裴晏答非所问:“哥,我现在有点晕,可以坐一下吗?我换了睡衣的。”
嗯,对,他换了睡衣,谢时年当然知道,还是他看着工作人员给裴晏换的。
“你坐。”
“谢谢哥。”
裴晏没有得寸进尺,他盘腿坐在床角,面对谢时年冷漠的背影,问出他最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哥,是你救的我吗?”
昏迷前,裴晏记得他看见了谢时年向自己游来的身影。
谢时年拆药盒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正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