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越初寒面露无奈道:“父亲只是想和千影楼联姻,巩固两派交情,我不忍心,所以才出言劝诫。”还嘴硬!绮桑凑近她,嬉笑:“你就承认一下你喜欢我又怎么了?我也喜欢你啊,不亏的!”越初寒朝后躲了躲,皱眉:“再要胡说,我把你丢下去。”“你舍得吗?”绮桑脸皮奇厚,“我不管,我单方面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女朋友了!”越初寒看着她,不解道:“女朋友?”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古人都是怎么称呼女朋友的?绮桑冥思苦想一阵,猜测:“媳妇?娘子?夫人?”顿了顿,不怀好意道,“美娇妻?”听她如数家珍一般接连蹦出惊人之词,越初寒脸上青红交接,低声责备:“你——不知羞!”绮桑捧腹:“你脸都红啦!”感到面皮有些微微发热,越初寒似有愠色:“信不信我真把你丢下去。”绮桑不以为意:“要丢就丢,谁怕?”浅淡的茶色眼瞳闪过一抹少见的促狭,越初寒低哼一声,抬手将绮桑后领子一提,二话不说便将她从马上丢了下去。哟,还真丢呐?绮桑虽然意外,但也不恼,干脆一屁股坐在原地,脸上仍是笑意不减,大喊道:“打是亲骂是爱!还说你不喜欢我?”越初寒极其淡定地瞟了她一眼,手中缰绳一抻,半分也没犹豫地连人带马跑了。绮桑也不在意,反而十分清闲地伸了一个懒腰,倒头便躺去了地面晒太阳。马蹄声很快便停了,她知道越初寒并未走远,定是在前面的林子里头等她,但绮桑才不会主动跑过去,便翘着二郎腿静静等候。果然,没过多久就又听见那马蹄声在逐渐靠近,绮桑优哉游哉地闭着眼睛,耳朵却悄悄竖起。“起来。”绮桑纹丝不动,也不说话。“不起来我走了。”绮桑充耳不闻。“还不动?”她继续装聋作哑。便听越初寒也不再言语,只闻一声马鞭的脆响,那马蹄声再度响起,比之前跑得更快了。一切动静绮桑都听在耳里,不由暗暗想道:怎么这么没耐心?不应该啊。她赶紧睁开眼去看,然而没想到的是,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截雪白的纱裙,裙下亦是一双同样雪白的云履,绮桑心下一喜,忙抬起头来,笑得好不灿烂:“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一片艳阳之下,越初寒整个人都像是在发着光,凉风习习吹来,满头白发微微飘动,那张脸也愈发美得清丽脱俗,宛如人间谪仙,像极了一朵冰川中盛放的雪莲花。也不知是日光不可直视,还是被她的美貌所惊艳,绮桑忍不住眯了眯眼,两手伸到眉骨处搭了个棚。一贯紧蹙的长眉此刻舒展开来,那双瞳色浅淡的眼眸也并无平日里的清冷,反倒噙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越初寒垂眸看着她,声音轻轻的:“听话,起来。”绮桑转了转眼珠,两手大开:“你摔疼我了,要姐姐抱才能起来。”越初寒先前使了巧劲,根本没用什么力,自然晓得她此刻是在演戏,便站着不动道:“腿还没断。”绮桑嘴一撅:“我疼!”越初寒无可奈何,只得屈身将她抱了起来。奸计得逞,绮桑下巴都要扬上天:“你就是喜欢我,口是心非!”越初寒面无表情抱着她朝林中行去,没走多久便见那马儿正立在一株树旁,两人上了马,绮桑又开始循循善诱:“你说你这个人啊,喜欢就喜欢,干嘛要憋着?你现在将我拒之千里,将来我要是喜欢上别人,你可别后悔!”越初寒将她晃个不停的脑袋一按,淡淡道:“你能喜欢谁?”绮桑谄媚道:“谁都不喜欢,我就喜欢你!”越初寒不自觉露出一点笑意,可那笑意却顷刻间消散了,仿佛想到什么心事一般,她的神情又骤然间恢复到素日里的冷静。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绮桑试探:“怎么了?”越初寒踢了踢马腹,加快速度赶路,道:“没什么,正事要紧。”绮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便也老实起来。在马背上颠簸大半日,几人终于赶到目的地。万里晴空下,一片碧蓝湖泊占据全部视线,异常宽广,两旁修筑着平整河坝,上游的河流狭口处横着一道高大的溢洪道,用以控制水势及高度,清风迎面扑来,有纯白的水鸟自湖面缓缓飞过,景致极佳。这就是古人修建的水库?看样子技术已经很超前了。绮桑蹲在河坝举目而望,暗暗称奇。张堂主惯常介绍道:“这便是灵山水库了,以往灌溉农田的用水多半都是自此处引流至各地,这些年农耕衰落,这水库也只拿来蓄洪用了,倒是破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