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转身往楼上走去,成宇天跟在身后。关河打开门,把包往沙发上一扔,走回自己的房间里。他这儿只有一间房,没有一张多余的床,想让成宇天休息,便只能把被子和被套都换一遍。成宇天打量着关河小小的出租房,不华丽,不宽敞,但胜在有他,比这世界上的其他地方都更加温暖。“别费心收拾了,”成宇天说道,“我直接在沙发上睡吧。”关河抓着被子的手一顿。以往,他们是多么地熟悉对方的味道,而今,他却要把自己的味道换掉。关河抿了抿嘴,把被子放回床上,接着说:“我去上班了,你睡床上吧,冰箱里有我做的馒头和水饺,饿了你自己热着吃,或者叫外卖。”“可我不会煮。”成宇天像是在撒娇,他抱着手,靠着房间的门框而站。关河从他身边走过,回到客厅拿起背包,推开门,微微侧头说了一声:“走了。”门轻响一声关上。成宇天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他走到关河的床边,抚摸了一下床上细软的被子,关河的味道飘来。特别熟悉的味道,闻了让他安心。成宇天脱了鞋和衣物,翻身上床,裹着关河的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傍晚,晚霞鲜红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关河回到家的时候,成宇天已经走了。他发现厨房有动过的痕迹,冰箱里自己包的水饺也被吃了一半。再回到房间,他发现自己的被子不见了,而床头柜上却摆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把你的被子睡脏了,我懒得洗,直接拿走了,赔你一百块钱,你再买一床新的吧。”关河:“……”纸条下面,是一张一百块。“小气,才一百。”关河拿起这张一百块才发现,这是他跟成宇天分手时,自己给出去的那张。不知道是谁缺心眼,竟拿着水性笔在我们伟大的人--民币上画了点痕迹,关河一眼就认出了它。关河把钱收好,嘴角不禁泛起笑。去超市买了新的被子,又打包了点晚餐,关河回到家,刚吃到一半,就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小河,你说说你爸爸!”“怎么了?”“都多大年纪了,自己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关河妈妈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妈,您别急,您慢点说,”关河把碗筷放下,“我爸到底怎么了?”“你爸他闲不住,跟几个朋友出去徒步,你说徒步就徒步吧,运动点也好,可谁知道他哪根筋搭错线了,非要跟人家年轻人去挑战新的路线,把腿给摔了!现在打着石膏在家里躺着呢!我看他以后怎么办!哼!”电话那头传来关河爸爸不满的声音:“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我不过是扭到了脚,还不至于残疾!”“就这样了还不严重啊?!非得把腿摔断了你才甘心?!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岁了!”关河拧着眉心:“妈,您两位别吵了,摔就摔了,人没事就好。”“妈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说说你爸,我是彻底说不过他了,他在学校里当教导主任的,谁说得过他啊!”“那您把电话给我爸,我跟他说几句。”“好!你等着啊!老头子,你儿子要跟你说几句!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喂,小河啊,”关河爸爸一接电话,语气立刻变了,“现在工作忙不忙?部门里领导和同事对你都好吧?”“挺好的,最近刚处理完几个项目,没那么忙了,”关河回到,“爸,您没什么大碍吧?”“你别听你妈瞎说,她大惊小怪的,我就是不小心崴到了脚,医生怕我留下什么后遗症,让我打了石膏。”“我过年到现在都没回过家,我明天跟行里请个假,回趟家看看您吧。”“刚上班就请假好吗?”“没事的。”关河跟行里说了家里的情况后,行里批了他几天假,他收拾收拾,背着个包,像个放假的学生,直接回了趟西安。一到家,他妈妈完全忘记他爸爸刚出过事了,早早的起床去菜市场买了菜,忙乎了一天,不仅做了一桌关河爱吃的菜,还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关河的父母都已经退休在家,他爸爸没事就跟以前的同事徒步,他妈妈觉着自己是高级知识分子,不屑于跳广场舞,就自个儿买了很多肉肉,在家里阳台养着玩,养得还挺好,两个人都闲不住。上桌吃饭的时候,二老一个劲地问关河的工作,关河从小表现就好,没让他俩操过什么心,一直是家里的骄傲。关河把行里的情况说了一遍,吃完后,他进厨房帮忙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