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是你爸爸,”女人顿了一下,像是又打了男人一下,“说话。”
“对对对,我是你爸爸。”
……
那边的人还在不停地说着,薄朝却愣在原地久久不语,窗边太阳还在半空中,他怔怔地想,上次看见这么亮的太阳还是在机场里,在被关到那间地下室之前。
他没站住身子,下意识地扶了扶身边的东西,可那是比他都脆弱的花瓶,下一秒便在他有些无措的目光里碎了一地,破碎的声音回荡在整栋房子里。
于是刚刚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楼准便听见了。
楼准刚从拐角楼梯上走下来,此时薄朝已经把电话挂了,并开了静音,塞进口袋的时候他还看见了陌生号码的来电提醒。
在楼准即将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薄朝才在空中晃动的光影里发现了自己左手上的领带,两重记忆冲击着他的大脑,他站在原地,被迫地接受画面的一次又一次重复。
楼准看见薄朝怔怔地看向手腕上的黑红色领带,还以为他是被花瓶打碎的碎片伤到了手,迈着步就要上前。
可当他火急火燎地走到薄朝身前捉住那只手拿起来细细看时,却被原本温顺的人挣扎开了。
薄朝站在原地在最初的怔愣过后便表情淡淡,那双眸子垂下看不见些许亮光,他无视着头顶楼准传来的担忧的目光,只是轻轻地解开了手腕上的领带。
很轻松地便解开了,这大概得归功于楼准,如果按他的习惯,那么这次解开要么要用到他的牙,要么要求助于楼准。
楼准静静地看着薄朝的动作,此时天色还亮着,前两天薄朝换领带的时间都是在日落后,他没想太多,只当是薄朝兴致来了今天想早些换一条领带。
比起领带,他还是更担心薄朝的手,于是在薄朝把那条领带放在手里细细打量的空隙里,他又想重新伸手把薄朝的手拿来看看,看是否有伤。
但是薄朝躲开了。
楼准短暂地有些失神,片刻后薄朝主动地把领带放在了他悬空在手中的掌心,没什么感情甚至有些淡薄的声音说着平日里黏糊糊的话:“小猫,把领带还给您了。”
这是前日楼准说的,那只小猫会把领带还回来,现在便是还回来的时刻了。
这时楼准总算看出来薄朝有些不对劲了。
他哽了一下,一时间站在冷着脸的薄朝面前有些手足无措,他哑着声,藏住心中的慌乱:“怎么了,是手伤到了吗?”
薄朝摇摇头,额前的碎发动了动,遮住那双有些暗淡的眼睛,他抬起双眼,双手乖顺地放在腿边不再和平时那样不知放在哪里,第一次和楼准直直的毫无躲闪地对视,有些释然地说:“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