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姨看到了花信额间的疤痕,一顿,急不可耐道:“你脑袋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刘阿姨,没事,一点小伤,都已经好了。”花信笑着安慰,主动帮乔四海他们介绍,“这是刘阿姨,我小时候就是刘阿姨带大的。”
“刘阿姨,他们是我的朋友,乔峻还有红莹。”
“刘阿姨好。”乔四海、红莹齐齐打招呼。
“好好好,你们好。”刘阿姨笑嘻嘻的,“走,我先带你们去房间。”上了楼梯,刘阿姨忽然想起来,问花信:“对了,花信,你妈妈现在住月子中心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花信咬了口苹果,嘴里含着果肉有些口齿不清:“一会儿就去。”
“那行,”刘阿姨转身上楼,“听你爸说他们那里粉蒸肉做得还不错,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回来一份,我也学学。”
虽然乔四海预料花信妈妈住的月子中心会不一般,但进去后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市中心的商业写字楼,寸土寸金,老板竟大手笔地直接包下两层,装修以沉稳的黑色为主色调,大气,高贵。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受过良好的培训,语气温柔,从不多看,为了保护客人隐私以及居住体验,除了必要交流,基本不见其人。倒是有专业的医生,定时会来查看婴儿和产妇。
“妈,姥姥。”打开门,花信一眼瞧见了韩宛秀在和外婆说说笑笑,打招呼道。
“花信回来了。”看到花信外婆原本乐呵呵的,然而在发现花信脑袋上那道鲜艳的疤痕后,一楞,接着担忧地走过来,颤巍巍伸手去摸,“怎么回事?怎么还磕破了脑袋?这是缝了几根?怎么也没跟家里打电话说这事?你师父居然也没告诉我们?”
外婆一连串的质问,问得花信有些发懵,他亲切地抱住外婆:“姥姥,我没事的,就是不小心摔伤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是我不让师傅还有三叔告诉你们的,省得你们担心。”
“你这样,我们才更担心。”韩宛秀生气道,“本来你就不在我们身边,有什么事又不告诉我们,你……”
“妈,我错了,你别生气,你还在坐月子呢。”花信急忙低头认错。
“我去看看韩平还有花一朵。”生怕老妈抓着这件事不放,花信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留下乔四海,独自面对这场尴尬。
“呃,阿姨好。”乔四海硬挤出笑,打了招呼。
韩宛秀柔和地看着乔四海,面露惭愧,笑出了声:“让你见笑了。”
乔四海有些受宠若惊,脑袋像拨浪鼓一样,不停摇晃:“没有没有,阿姨您别这么说。”
花信的外婆坐回凳子,眼睛里莹莹的光安和从容。她问了一声“你是花信的朋友”,接着絮絮叨叨问了很多花信在龙岩的事情,其实主要是打听他有没有吃苦,过得好不好。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也许这就是家人的意义吧。哪怕是一句唠叨,也让人分外觉得幸福。乔四海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受了,他说了很多好话,才让姥姥宽心不少。
婴儿床上,韩平和花一朵睡得正香,嘴角淌着哈喇,花信看着刚出生没几天,黑黑的,皱巴巴的,长得有点像猴子的弟弟和妹妹,心里很是嫌弃。“怎么这么丑。”他小声嘟囔了句。
花一朵似乎听到了哥哥的吐槽,想为自己辩解,奈何自己只是个没断奶的奶娃子,话还不会说,嘴角一撇哇哇哭了起来。
哭起来的样子更丑了!
花信笑嘻嘻的,丝毫不念亲情地掏出手机记录下来这一刻,发到群里,打算让林岚和殷楚风也瞧瞧自家妹妹的风采。小视频发出去还不到一分钟,殷楚风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吵着要看婴儿。
看完后,殷楚风想法和花信一致:“怎么刚出生的小孩这么丑?”
被吐槽的花一朵,哭得更厉害了。花信些微皱了下眉头,忍不住反驳:“挺好看啊,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哪里都不缺。”
殷楚风很是无语,“拜托,谁家小孩生出来会缺胳膊少腿,五官不全?”花信没有心情再听,招呼不打直接挂断了他的视频。倒是林岚一直安安静静的,没说话。哭了一会,花一朵累了,哼唧哼唧又睡了过去。
回到房间,乔四海和外婆聊得热络,看到花信,外婆止不住笑,“花信,你这个朋友真讨人喜欢,比殷楚风那小子会说话多了。”
“我爸呢。”迟迟没有看到花珏的身影,花信忍不住问。
“你爸先回公司了,”外婆顺了下头发,情不自禁开始说教,“我说花信啊,你也别总背着他才喊爸,当面也叫一声爸爸。你知道的,你爸有多稀罕、待见你。虽然他有时候不说,但是心里都是你呢。”
“嗯嗯。”花信语焉不详地应了声。
花信从小就被送去了龙岩,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回到苏州的家中,但那时候花珏总是很忙,早出晚归,基本两人碰不到面。因此,花信对父亲的感情很淡薄。当然,这是他认为的父子两人不亲近的理由!而在花珏看来,花信与自己不亲,则是因为郑信子的缘故。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花珏提着一兜子日用品回来,看到花信,不禁大喜:“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花信背对着他,是以花珏并没有看到花信的正脸,等他走过去,注意到花信额头上的伤,提着袋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刚到没多久。”父亲一进屋,花信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低着头全身绷紧。坐了三分钟,花信心理承受不住房间里的气氛,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