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很乖很乖,爷很喜欢很喜欢。”弘历贴着吴那拉的脸颊低语,她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是因为嫁给了他,所以才承受了这么多本不应由她承受的痛。
“那,如果雅儿一直都这么乖,爷以后就不能再打我,不能再凶我,也不能再对我那么坏了好不好”吴那拉无力的靠在了弘历的身上,毕竟是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六个小时的人,吴那拉这会刚一暖和过来,就觉得自己浑身像着火了一样,忽然有点头晕、麻木,说不上来,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就像做了麻醉似的,然后.
弘历见吴那拉说着说着,毫无预警,忽然一下子就睡了过去。心下赫然颤栗了起来,拉开马车的幕帘对外喊了一声。
“吴来!给本王快马加鞭,到正阳路胡府,把胡太医接到府上侯着。就说宝亲王叫他到府上看诊,也不必走什么太医院的流程了,让他直接带上东西来,快点!”
“喳,奴才这就去。”吴来从马车上跳下,解了一匹马骑上去,抬手扬鞭,一溜烟儿的奔向了正阳路。
吴那拉此刻间已经是完全晕过去了,也可以说是休克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由于刚刚冷热交替,肌肉开始痉挛,身体开始一下、一下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微弱而急促,仿佛随时可能消失。
“雅儿,雅儿你醒醒啊”弘历怕极了,搂紧了双目紧闭的吴那拉唤着。
“雅儿,雅儿!爷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凶你了,再也不会对你那么坏了”弘历咬着牙,这句话说出来,明知道吴那拉是听不到的,也不知是保证给谁听,也许是他自己吧。
有时侯,喜欢一个人只需要那么一瞬间就够了。在那一瞬间,你的心门剧烈的震动着,敞开一个缝隙,然后有个人,静悄悄的走了进去。这心门开了又合,那人从此以后就在里面扎了根。也许只是因为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
“雅儿,你睁开眼睛听我说,不要睡。我喜欢你,没有骗人,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的。”弘历无措的亲吻着吴那拉冰凉的脸颊,是的,真的喜欢比最喜欢,还要喜欢。所以,雅儿,请你再乖乖的听话一次,就这一次,要撑下去,你一直都那么坚强,一定能撑下去的.
雅儿经常说,爷,你对我真好。可是弘历心里清楚,他对她不好,一点都不好。比起其他女人来说,雅儿得到的好总是最少的,可是吃到的苦却总是最多的。弘历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侯,却已经变成了定局。
一遍又一遍的折辱和试探,弘历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得到一个什么结果?也许他只是想证明,证明雅儿是个好人,证明雅儿无欲无求、心地善良,证明雅儿嫁给他并不是因为她贪恋权势,证明雅儿是独一无二的、是与众不同的、是值得他去喜欢的。
一直以来,在他身边的谎言和欺骗太多了。可雅儿不同,大婚那天掀开盖头,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没有含羞的娇怯、没有造作的矜持、没有得宠的野心、没有贪婪势利,她甚至,没有任何对未来的计划。就像一只笨拙的家养小猪,闯进了原始丛林。她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危险,也不知道去主动狩猎。那双眼睛里,只有冒着傻气、近乎透明的纯净,清澈得令人心惊可是世上真的会有人这么干净吗?弘历不知道.
雅儿有些小聪明,喜欢捉弄人,可性子却是又犟又钝的。她明明可以装装样子,欺骗他,哭两声,撒撒娇,让他对她好一点。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坚持做她自己府里所有女人都伪装成婉容那样,讨他的欢心,就连福晋都模仿婉容。只有她,楞头呆脑,笨得可以。面对他的反复无常,雅儿总是很乖很乖,她没有办法反抗,于是只能选择沉默。一次又一次的沉默,一次又一次的痛过之后,站起来继续微笑。傻乎乎的靠在他身边,哪怕他竖起的刺会将她伤得千疮百孔。
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很犹豫,很恐惧,他此生从未曾见过这样一个女人。雅儿就像一场风暴,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知。她像杂草一样坚强,又像泉水一般干净,像鸟儿一般自由。让人无法不去看她。他也一直在反抗、抵触这种变化,可是却忘记了,雅儿是无辜的她只是做了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又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遭受这些呢.
乌拉那拉·松格里雅,一个奇怪的女人,一个颠覆了他所有认知的女人。曾经,他讨厌她,百般的羞辱她折磨她。后来,他宠爱她,如同宠爱一只小狗小猫,也许捧在手里,却不一定要放在心间。而现在,他喜欢她,只是很简单的,一个男人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高氏心机
高氏心机
吴那拉的小院里一直到深夜依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自打在马车上,吴那拉的肌肉就开始痉挛了。不到半夜,这人温度就烧起来了,像火一般热。一直在咳嗽,咳着咳着,就竟然又咳出了血,好不吓人。丫头们伺候着,容嬷嬷抱着烧糊涂的吴那拉直掉眼泪,而弘历和高婉容都在房里。
容嬷嬷安慰着口里说着胡话的吴那拉,这人好好的领进宫里,怎么回来的时侯竟变成了这样了?格格自打嫁到这个王府里,就没落到什么好,容嬷嬷现在对宝亲王府这个鬼地方是恨得牙痒痒。
吴那拉侧卧着,因为她的腿依旧直不起来,旁人亦不敢随意乱动,根本不能躺,只能侧卧。像个小虾米似的浑身蜷缩成一团抽搐着,时不时的咳嗽一声,丝丝血迹挂在嘴边上。在梦里浮浮沉沉,一会梦见自己在现代,老妈刚做好了晚饭,老爸坐在厅的沙发上看军政晚报。一会梦见自己在清朝,弘历跑到她房里撒气,又打又骂的折辱她。梦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