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紧绷,既不会因为绷得过紧而僵硬,也不会因为太过松懈而不及行动。那是一个极适合动手的状态。……是千百次练习后,印刻在身体中的本能。一股让人寒毛直竖的危险感笼罩全身,但时越却恍若未觉,对上那人湛蓝的眼珠,他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往前,“yourcard”那人停顿了一下,时越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微微放松,但远不到松懈的程度,他接过时越手里的卡,激动地道了谢。若不是那始终未褪的危险感,他这反应没有任何问题。时越却好似没有察觉任何不对,温和提醒了一句“takecare”,就径直往前去了。只是……没走几步,又回头,再次强调了一遍“今天假期”。听他这么说,这间屋里,又有几个人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实验,看样子是临时决定出去。时越笑了一下,转回身继续往前,原本放在身侧的手,却放到了外褂的兜中,摸索着打开了紧急拨号。………………刚才那个人,他从没在实验室见过。实验室的最里间。这间实验室,只有时越和他的助手有进入权限。时越进到里面,如同平常一样进行实验前的准备工作。各种溶液在他手中像是施了魔法一样,就如同助手所说的,看时先生做实验,几乎是一场视觉盛宴。……时越正把一瓶淡蓝色的溶液往试管里倾倒,实验室的门却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是认证成功,解锁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明显。时越并没有慌张,而是格外稳地把试管放到试管架中,溶剂瓶盖上盖子收好,然后才准备转身……下一秒,后颈刺痛,尖锐的东西扎进了皮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注射到身体里。时越自己到没什么感觉,但是他却莫名知道此刻的正常反应,他尽力放松身体,整个人软软向后倒下。并没有摔倒地上,而是被人接了住。对方接得十分小心,时越一点磕碰的感觉都没有,整个人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的地上。就是这样,动手的那个人也被同伴瞪了一眼——[轻一点]其中一人比划手势示意。动手那人无奈摊手,他已经够轻了,就算这是个玻璃人,也不至于因此受伤。他顺着另一个人的视线,看到白色外褂上的那根显眼黑头发。[……一根汗毛能不许少]想起雇主的要求,那人无语一阵,双手聚过头顶,做出认输的手势。……时越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大概是安全的,他闭着眼睛,竖着耳朵听旁边的动静。对方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动作放得极轻,脚步声微不可闻,时越还是判断出来,一共五个……不、六个人。有一个人从进来开始,就找到了一个位置站定,任由同伴在实验室内翻找资料,他始终没有动弹。时越脑中浮现出实验室分布的平面图,又在上面缓缓添加了这几位“客人”的标注。而那始终不动的人,他的位置被实验台遮挡,门口来看,是个视觉盲区。郭津这几年难得呆在国内,这让习惯了自己老父亲常年不在家的郭辉江十分不适。但是不得不说,有这么一尊大佛在,他在董事会上的话语权,肉眼可见的强了不少。工作顺利,郭辉江在家里呆的时间也长了许多,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多陪一陪自己的老父亲。但是实际上……老父亲并不需要他陪。前段时间,西郊的实验室出了一个大成果,郭氏集团借着这个“技术垄断”的便利,狠狠地赚了一笔。——这可是自己上任以来,第一大成果!郭辉江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反正他是老板,他说了算。但是常年养成的生物钟,让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衣着整齐地坐在了饭桌前,好像下一秒就要上车去公司。而他的老父亲,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郭辉江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意外,“您要去西郊?”郭津点头。就算郭辉江再怎么自信,也知道老父亲这四年,绝对不是为了他才留在国内。这三天两头的往西郊跑,亲力亲为地盯着实验室落成,为了谁,那不言而喻。郭辉江甚至大胆猜测,那个人或许是他弟弟?唐家不就是这样,孩子在医院抱错了,亲儿子在外流落了十几年,吃尽了苦头,等接回来之后,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疼得跟着眼珠子似的。有这么个例子在前,他突然多出这么个“弟弟”,真是一点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