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迟暮帝国死他妈的吧!”我晃了晃眼前这死胖子的衣襟,在对方惊恐的视线中嘻道,“肥猪,摘下你的头巾,喊一声‘焰锋帝国万岁’,你就是我的子民啦!我饶你不死!”这人当即把头巾摘下撕了个粉碎,举一反三地吼道,“焰锋帝国万岁,让迟暮帝国死他妈的吧!”我笑得肩膀直颤,刚把这头没骨气的猪踢开,一支暗箭冷不丁从我脖颈擦过!真可惜,那个躲在树上的小畜生差点就能让我的颈动脉血如泉涌啦。两道凉飕飕地视线从枝桠下探出,那男孩目测不超过十岁。我叫道,“小家伙,我教你怎么杀人!”说完我抓起一块砖头,猛地朝树上的小瘦猴子掷去——连惨叫声也没有,眨眼之间,那男孩便跟条死狗似的从树上坠了下来。又是女人。女人的哭嚎和尖叫,撕心裂肺。狗吠声不绝于耳。地上甩满了从这些村民头顶摘下的方巾,被碾进泥巴里皱成一团。即使没有放火,这个村子的热闹程度也不亚于泼了水的滚油,屋檐上瓦砾扑簌簌掉得能把人砸死。断臂阿姆龇牙咧嘴地朝我耸了耸肩,表示这跟他和他的流星锤无关。很快,我们几个把夜狼村的牲畜们聚集在了村落正中央的空地。我猜平时村长就在这里为众人举行会议,但现在那位村长血淋淋的脑袋被挂在高高飘扬的旗帜上,将迟暮帝国旗帜的金盾牌染成一片鲜红。“焰锋帝国万岁!”“狗屎艾略特去死吧!”“为新帝欢呼!”“呼你妈的新帝。”我骂道,一脚踹上那个鬼叫不止的贱男人的心窝。没别的,就是我想踹他。我对这帮狗杂种的好感还不如那些塞在水桶里的尸体。狗屁的“焰锋帝国”,我又想狂笑又想骂娘,这个名字喊出来都让我觉得滑稽。独眼艾厄提醒我道,“他们投降了,莱蒙。我们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踩上石阶,将斫骨刀扛在肩头,笑道,“我一向关爱无辜的民众,就像关爱猪圈里的牲畜一样。喂,你们现在可以进屋生火做饭啦,记得把地窖里的美酒端出来——今晚我们要庆祝,伟大的焰锋帝国在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家伙心里取代了该死的迟暮帝国!”瘸腿赖格还在下面骂骂咧咧,一脸没见到金子就不快的狗屎色。我宣告一句他在下面嘟囔一句,要不是断臂阿姆和独眼艾厄像两名铁卫一样守在他两侧,我真他妈想撕烂这王八蛋的嘴。“嗯……嗯……莱蒙……啊……”我将罗压在干草堆里,抬起他的双腿,粗暴地亲吻他的脸和脖颈,心脏跳得几乎和我杀人时的欲望一样迅猛而强烈。我确切地知晓今晚这场落幕的杀戮有什么让我觉得憋闷,就像柔缓温存的前戏总让我觉得厌烦,而罗毫无怨言地容忍了我的粗鲁和暴躁。谷仓外,夜狼村劫后余生的村民们已经升起了篝火,在残废三兄弟凶神恶煞的监视下被迫跳起舞,唱起歌。鬼魂的哭嚎声都不会比那些抹布拧出来似的歌声更难听了,我甚至都能听到那些狗杂种们的哀叫和悲鸣。罗一直心神不定地朝谷仓外望去,我扳过他的脸,最后掐住了他的脖子。他这才将注意力从那些人身上转移到我愤怒的脸上,讨好般地蹭了蹭我汗湿的脖颈。一切都像暴风雨那么急遽猛烈,令人酣畅淋漓。我气喘吁吁地倒在罗身侧,心头的窒闷感略微消散,便开始抚摸他染上一丝温热的身体。“莱蒙……”见我平静些许,罗犹豫地问道,“为什么要杀他们?”这小亡灵也学精了,知道这个时候的我最好说话。我懒洋洋地嗅着他脖间迷人的味道,抚摸着他后脑柔软的碎发,“因为他们是莫哥尔族。”“莫哥尔族?”“现今迟暮帝国的主要族种。据说弑君者艾略特也有一半的莫哥尔血统,只是不太明显罢了。”我冷冷地说,“莫哥尔族人皮肤多是古铜色,浓眉大眼,颧骨高耸,四肢修长,发色偏浅。他们头上统一扎着绣有蜈蚣和衔尾蛇的方巾,有人说他们有自己信仰的时间与因果轮回之神。莫哥尔族每个孩子从五岁开始绑头巾,一直到死,除非叛出此族,否则不许摘下它。”罗仰头看着我,“那……夜狼村的这些莫哥尔族人欺辱过你吗?”“莫哥尔族欺辱的不只是我。”我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是我的整个故土。你难道不懂么?这是家国种族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个人仇恨能衡量的了。他们想活命也很简单,只要愿意摘下头巾。”屋外的喧闹声渐转平息,瘸腿赖格讲着无聊的荤段子,还惹得自己嘎嘎嘎嘎大笑个不停,断臂阿姆咕咚咕咚地喝着啤酒。波波鲁大概在给地上的碎肉们超度灵魂,时不时悲痛欲绝地叹气,“哦,主啊,看看这个花一般的姑娘!”、“哦,主啊,就不能让这个老人家再多活几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