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紧了牙关,尽量做到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假装不认识,言语间也显得自己无辜一点:“你是谁?军爷,我们认识吗?”话音刚落,男人修长的手指毫无顾忌的摸上我的心脏处。“你……”我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男人却很快就收回了手,他嘴角扬起,一字一句的在我耳边低语,道:“西洋的医生告诉过我,正常人紧张时心率可以增加达到100多次,而你刚才一分钟内超过了这个数。”男人靠的我很近,我眼睛除了只能看到他那张俊俏非凡的脸之外,别的都看不到,他身上有着雪茄的味道,却又夹杂着一丝丝清淡的薄荷清香,不难闻,甚至有些好闻,至少比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身上的血腥味来的好。我拳头攥得紧紧的,头一次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因为这男人我活了两世,都没有见过,更没有接触过,甚至他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正想着要说点什么,男人伸出手臂,直接从我腿下穿过将我拦腰抱起,我惊呼了一声,他快速的抱着我就转身几步塞进了他那辆奥斯丁轿车里。“你……你做什么!放开我!”我脸色大红,刚才他就这么嚣张的拦了我的黄包车,还把我从黄包车抱进了他的车里,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人看到。像是看得出我的想法,男人轻声的笑了,俊脸凑到我的跟前,在我耳边呵气:“放心吧,除了那个黄包车车夫,没有人看到,我一下车就让人清了场子,这边没有人来。”他清冽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耳边,唇瓣有意无意的擦过我的耳垂,我浑身僵硬,拼命的躲闪,却又怕激怒了他,我自己得不偿失。“小骗子,从来没有人敢骗我,你,是头一个。”男人眯着眼,放在我腰上的手掌估计的往下滑,甚至捏了一把我的屁股,“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不信他什么都没查到,现在还在这里问我!“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不回答他的话。男人冷冷的笑了声,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骗完了我,你还想一走了之?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我咬紧了牙关,按耐住甩他一个耳光的冲动,尽量平静的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骗你什么了,你又损失了什么了?”“小骗子,你这是在诈我的话。”男人一瞬间就戳穿了我,确实,我是想套出他的身份信息,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抿紧了唇,不说话,男人的俊脸凑的更加近了,几乎要吻上我的唇,他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的点在我的唇瓣上,刚要开口,外头就有人急声开口道:“少帅,大帅身边的李副官往这边过来了,我们是不是……”男人顿了顿,松开了我,性感的薄唇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送她离开。我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说完,轿车门被拉开,有人请我下车,我一愣,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下去了,那人送我上了刚才的黄包车,只是原本的车夫已经不在了,地上只有一滩血,拉车的是那男人的另一个手下。一路上,我都不敢问任何的话,更不敢问那个车夫是不是被杀了,毕竟他看到了那个男人……我心里很沉重,如果那个车夫死了,就是因为我而死的,我重生之后害死了一条人命。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晃了晃头,细细的琢磨着,那男人被称呼为少帅,放过我,那是因为大帅身边的人过来了,整个西平城的少帅只有……顿时,我浑身僵硬。如今正恰逢乱世,各地军阀割地为王。江南西平这一带都是陈木和陈大帅掌管。而陈大帅有三个儿子,其中第三子,名为陈季白,年二十五,不仅在西平,甚至是在整个大中华地区都十分有名,因为他做事十分的狠辣,宁可错杀一万不放过一人是他的信仰。三年前著名的平泾之乱就是他亲自带兵镇压下来的。当时,泾阳城被屠城三天三夜,泾阳城原本的大帅的首级被挂在城门口暴晒一个月,震惊海内外,由此他的名声大噪,谁也不敢小觑。我猛然的又想起那日看到的那把毛瑟手枪,上面就有个季字!当时我还以为是他偷的,可没想到……陈季白!是他!我呼吸立即就急促了,有些欲哭无泪,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竟然惹上了陈季白?正想着要怎么办,黄包车已经在沈公馆门口停下,拉车的男人侧过头:“到了。”我心里咯噔一声响,抿着唇下了车,看着拉车的男人直接把黄包车丢在一边跳上了前面的电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