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词又看向窗外,可这次梁少洵明白事情糟糕了。
“对不起。”
大约几分钟后,梁少洵又说:“我错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喻词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梁少洵发了一条短信来:我的玩笑开得不恰当,对不起,我喜欢你。
喻词知道梁少洵看得见,直接下掉手机电池塞回包里。
梁少洵开始反省到底问题出在哪,可是没等他想清楚,喻词终于把眼睛从窗外挪回来,语气生疏地说:“错在我,你不用道歉,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还是朋友。”
这话,喻词并非全在赌气,就像何婉说的,他对梁少洵太依赖了,依赖得足以让梁少洵误会。
一边是难以平复的心情,裹成一团乱麻,想把所有原因归结到梁少洵身上,然后把梁少洵当成敌人去讨厌。
一边是挣扎着冒头的理智,作为朋友,梁少洵很难得,即使真到那一步,作为……伴侣,也许梁少洵还不够成熟,可把接触过的人全部筛选一遍,梁少洵却是喻词不愿意承认,但唯一有接受可能性的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想出这么一个孩子气的办法。
不知道如何往前走,那就退一步。
梁少洵的脸色变了。
打开家门时,喻词听到何婉急急忙忙地说:“你一定要送!儿子回来了,我先挂了!”
喻词打开鞋柜,那双绣花鞋已经不在那个位置。
何婉急匆匆的走过来,替喻词把拖鞋拿出来,一边关切地问:“不是说晚上才能到家吗?出什么事了?吃过中午饭吗?”
“妈,”喻词笑了笑,“一起去的团队里有个人出事,不过不关我和梁少洵的事,本来能玩溪降玩不了,俱乐部就把我们早点送回来了,路上在农家乐吃的。”
何婉接过背包:“你爸爸中午就回来了,这会跟你伯伯有事出去,你要洗澡吗?妈妈给你准备水。”
“嗯。”
喻词不想提死人,感觉很背运,更加不想提梁少洵,没那个心情,何婉做着事就不会关心这些问题。
何婉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你洗在洗衣机里的衣服我给你晾好了,几件衣服放一盖子洗衣液就够了,你倒半瓶下去,我给你又清了好几道才去掉味道。”
“我没……”喻词刹住要出口的话,他是没洗衣服,可家里除了老妈和他,还有个“小翠”。
过了会水热了,喻词拿着睡衣钻进卫生间,脱掉衣服后突然从镜子里看见胸前挂着的玉观音,四姑姑说开过光的东西最好不要沾污水,他把玉观音脱下来放回房间里去,没想到观音一离身,事就来了……
“公子……”
哗哗的水声里,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喻词没当真,闭着眼睛往架子上摸,想拿浴液,可是没摸到玻璃,只摸到细细软软丝线一样的东西。
他偏头避开花洒流下的水,用另一手的手背抹了抹眼睛,一看,傻了——
一个乌发披肩,杏眼樱唇的女孩站在壁架前,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喻词后退,后脑勺和脊背撞在瓷砖上,退得仓促,撞得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