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恕来不及去看身上怎么回事,急忙赶在张医生坐起来前跳出值班室,头也不回地冲到楼梯旁的门下,脚在墙上一踮,身体一横,胳膊刮过门框,越了出去。
到了外面一个后空翻落地,转身就跑。
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就只有张医生那双红红的眼睛。
张恕一直跑,没敢停下来,甚至没敢回头看一眼,跑过满地的梧桐叶,差点滑倒,手在地上一撑,接着跑下去。
谢高文站在后门口的水泥墩子旁,看到张恕挥了挥胳膊。
张恕看到他,才匆匆回过头看了下。
空空的路,黑洞洞的窗户,什么也没有……
跑近谢高文,谢高文看出他脸色不对劲,外衣也不见了,可没说什么,拍拍三轮车上木头说:“累坏了?坐这,我捆得很扎实,不会散!”
张恕这会腿真的有点软,点点头坐上去,谢高文到前面蹬车。
后门这里能看到医院房顶上的五角星,以前是金色的,后来褪了色,灰扑扑地,像……那肤色一样。
鼻子里突然回忆起那股恶臭——那是腐烂的肉发出的味道。
张恕“哇”一口吐了出来。
张恕指着路,谢高文照着他指的,出了工厂后门。
厂区里绿化做得好,路面也铺得好,可是从厂区后门出来,有差不多四百多米从田野间穿过的土路,挨着山脚过去。
仪表厂不修,更里边的省建二队也不修,两边互推——都从这条路拉沙土。
扯皮扯了几十年没结果,省建把靠里边的一截路铺了,不铺洞口开始的外边,仪表厂也不铺。
到后来仪表厂的洞不挖了,省建还在跑重卡,仪表厂更是不会铺,省建也就这么放着,车辆颠进颠出,把四百多米的土路压得,最烂一截,坑和包落差能有半米多!一下雨,别说走人,省建再往山里边还有个村子,那的人连牛都赶不过去,得走田埂。
三轮走不了田埂,只好在这条四百米长的破路上颠簸。
腰侧一阵一阵地疼,张恕回过气来才注意到,掀起衣服一看,怎么血淋淋的,像被烙铁烙了个印上去??
张恕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难道被咬了?
谢高文问:“是不是这?”
张恕一看,到了,路边山脚下有个挺大的院子,堆满了破烂和垃圾。
“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