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树似乎想到了什么。李大厨一直说她缺了点创新,但她如果随便加东西进去又会毁掉食物的口感,进而被李大厨疯狂吐嘈。现在她知道了,她没有不同的配方,不代表生活里没有,无论如何,值得一试。
宋却见尾树要走,道:“最后教你一个小技巧,不需要丰富的词汇量,不需要过人的战斗经验,就可以极其美妙地讽刺人,要学吗?”
尾树:“你说。”
宋却道:“感情丰富地夸奖他。”
尾树道:“你在开玩笑吗?”
宋却看着她,道:“你真是我见过天赋最好,最聪明的学生。”
尾树:“……我明白了。等等,你刚刚说我做的东西好吃?”
宋却露出一个微笑,却不解释,尾树带着满腹牢骚走掉。
尾树被李大厨疯狂diss,战战兢兢地学厨,宋却这边被神医填鸭式教育。宋却每次看完他给的教材去找他,他就给宋却来场考试,通过以后再扔两本。虽然通过考试的奖励丰厚,但这种考核方式还是让尾树瞠目结舌,甚至在内心暗暗庆幸自己是个做菜的,不管怎么说,做菜比看书考试好多了。
两人还抽空去了一趟衙门。因为《江湖策》中有官方势力,也有加入这个势力的玩家,衙门倒不像一般的武侠小说那样那么没有存在感。但这一次,游戏策划并没有关注到这个细节,关于施家庄灭门惨案的资料有限,他们还是不能确认那个脚印的主人就是凶手。
尾树吐嘈宋却:“我就说你这个查法太依赖游戏公司对细节的把控了,你看吧,他们并不能顾及到方方面面。”
宋却点头,道:“是的,但是值得一试。即使没查出来,也没有损失。”
尾树能挤兑他一句就很高兴了,没有再咄咄逼人。
宋却这段日子过的跟考试前的医学生一样,不停地啃书和考试。教材说是枯燥无味,但对宋却来说满是干货,也算是乐在其中。等宋却读完了那些教材,神医开始给他安排病例了。
宋却兴奋的不得了,对尾树道:“这个游戏绝对有聘请专业的医学顾问。”
尾树无精打采道:“哦,我觉得他们可能也请来了真的名厨,还复制了他的坏脾气。”
随着她的进步,李大厨对她很严格了,尾树被骂的怀疑人生。她倒是想用宋却的方法,但却没有宋却能将嘲讽效果翻倍的标准假笑,李大厨根本不受影响。
宋却现在的日常任务有两个,一个是接手神医给他的病人,一个是翻看神医记载过的以往案例。那是相当厚的一系列案例,宋却只看了百分之三十,里边有很常规的案例,也有很经典的案例,还有一些疑难杂症,甚至有的到现在仍是无解。
尾树今天做的是小笼包,宋却成功染上了一边看书一边吃东西的坏习惯,好在他动作利索,不会让书沾上污渍。
很明显神医会反反复复看自己记载的这些病例,用不同颜色的颜料记下了修改。就像眼前这个病例,说的是个病人被人从后心处打断了经脉,勉强用真气护住了心口的微弱气息。神医当年没有救治的方法,只能帮他把情况改善一些,还是需要大量内力吊命,若是一日没有跟上,就要一命呜呼。十六年过去了,他终于想出了完全解决的方法,但却不知道这个病人是否尚在人世。
这个时间点让宋却有些敏感,几乎那一年的每个病例他都尤其关注名字和职业,这个也不例外。他看了眼病人的名字和门派:方慈,大觉音寺。
方慈,圆慈。
宋却跳了起来,去找神医。这个案例让神医反反覆覆标注了许多次,提出了很多新的治法,在今年才真正确定最好的方法。因此,宋却一问,神医脑海里就浮现了当时的场景。
神医能记得这么清楚,一个是因为案例的复杂,另一个是因为当时的场景确实太过奇异,相信任何一个看过的人都不能忘。
来看病的是个头上刚刚长出一层青茬的和尚,他身上大觉音寺的僧袍已经破破烂烂,像是刚从哪里逃难出来一样,他说他叫方慈。一个不用法号的和尚,再联系起他头上许久没剃的头发,神医心里有些猜测,但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个性,真正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陪方慈来的那个人。那是一个尼姑,穿着长生斋的衣袍,虽然戴着帽子,但帽子没能遮住的地方,也可以看出短短的新生的毛发,她的衣服破烂程度不下方慈。要说唯一的区别,就是方慈脸色惨白,而她红润一些了。神医猜测,这是两个背叛门规,相约私奔的小鸳鸯。
几乎神医说完的时候,宋却就确定了这两人的身份,圆慈和无恨。
宋却再问了一些问题后便对神医请辞,说要离开一段日子,以后还会再回来。
神医有些不情愿,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临行前又给了宋却几本教材,还把那一系列的案例都交给了他。
宋却本是有些哭笑不得,但这一番下来,竟真有些不舍了。
处理完神医这边的事物,他便去找了尾树,尾树已经回李大厨那去了,现在正被边骂边烤鱼。
宋却看了眼,那鱼真香,哦不,尾树真惨。
等宋却说明来意,尾树嘴都要笑裂了,她本来就不是耐得住的性子,要不是想着宋却要在这里做任务,被压着学了那么久的菜还要挨骂,她早跑了。
李大厨是个严厉的老头,身板瘦干瘦干的,和神医形成了鲜明对比。宋却要是心理阴暗点,都要怀疑他是故意把神医喂胖,好显得自己仙风道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