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要练这种邪功,身上必定带着几条无辜性命!他这解说来的巧妙,蔺惘然轻踩“落叶”单脚立在飞来的算珠之上,又飞快脱身。她手掌凝力,冰霜剑法剑式在心中浮现,她游离般的在算钱先生身边转了一圈,轻巧的架了他几次袭击。三年已过,她剑式增了几分凌厉却不见旧时的莽撞。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她亦是满心满意扑在过招之中,反而心下平静,不受半分干扰。那算钱先生只觉得她游离不定又凌厉狠绝,几十招过下来以隐隐有吃力之感,自认自己几十年练武竟比不上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下一刻他一下抛却算盘,手掌乌黑一片,一股黑色妖力扑面而来。这寻常世家的子弟见这汹涌蓬勃的妖力不怵是不可能的,可蔺惘然可是见过传说中的九尾妖狐,不可能被吓住。她登时手捻灵力,心里默念寒冰诀粉衫掌柜公孙琰笑眯眯的往前凑了凑,风气微起,不动声色的在那算钱先生脖子上留了条血痕。他道,“先生我们也不找茬,只要人头票。我自是知道镖局包了商船,黑烛山那估计也卖不出什么人头票了,但黑瞎院总是有途径的咯我们互帮互助嘛。三张,就三张。”那算钱先生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在还是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蚊子似的在那说话,“黑瞎院的票子只卖命。浅舟的四商船里有个叫刘聪的水手,你们把他杀了,我们自然好安排。”啧,杀水手,混进自己人,再方便带人进船下龙门。原来黑瞎院做的是这种生意啊。蔺惘然一双晶亮的眼睛询问似的看向公孙琰。后者淡淡给她点了个头,便松了扇子,直起身子,恢复了那副毫无威慑力的笑眼盈盈。“行了,明日我便取来刘聪首级。”他拍了拍手,带着蔺惘然飘出这个小铺子,心情不错的样子。只是他们没瞧见身后那个狼狈不堪的算钱先生嘴角扬起的弧度。蔺惘然小跑了几步跟上那人的步子,心里很是愤愤不平,这人就仗着自己高了些许,每次走路都恨不得脚下生风,让她追的好不辛苦。“你昨日便猜出黑瞎院对运河做了手脚。”她好奇的往前凑凑。公孙琰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心情也好了些许,“蒙的。这事儿哪有这么简单,黑瞎院在西北之地,怎会懂得操弄运河一事浅舟之中必然也有问题。我起初以为他们两派合作,相辅相成,结果看今日之态,应该是浅舟之中有黑瞎院的钉子。他刚才状作惊讶,只能说我猜对了一半,运河确实有恙,到底是不是那个恙又得细查。”蔺惘然点了点头,算是受教了。她这次下山,虽说比三年前的空白少女好上了些许,但这推算探查的思路还是有些空白,毕竟城府太浅。今而两天跟着周千离和公孙琰探查运河之事,好似也摸出了些许名堂。她不做声的跟在后面,心思又回溯到了她潜入浅舟的那天晚上。那船舵的切面如此整齐,灵力蓬勃,起初她以为是有人借汹涌灵气劈开的,但现在她刚刚粗略偏见那算钱先生收在手心的妖针,不由疑惑,那切口会不会是借了什么极其微小的东西她正发着呆呢,身后竟是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本能的绷紧脊背,回头看去。只见几个赤膊大汉撸着袖子冲在前面,后面跟了一排官兵,为首的正是那天被她教训过得散发男人!“青衣客!就是那!抓住她!”蔺惘然真是恨不得拍自己脑袋,她竟然忘了她这几日早已闹得官兵和浅舟都在满城寻她!旁边的公孙琰显然也是一头雾水,喃喃的念了句,“青衣客女流氓”是了,这家伙浸在江湖里,哪有可能不知道她那些个倒霉催的称号!蔺惘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猛跳,一把拽上公孙琰的手腕,足尖点着几个“落叶”就飞了出去。公孙琰:蔺惘然跑的飞快,寻常的伙计官兵自然是追不上的。但那个散发男人明显的不依不饶,脚踩着一阵疾风就追了上去。公孙琰被拽着跑,本就是一脸奇怪,再加上后面紧追着一个跟自己通脉灵力的,顿时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