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那个怀抱微微一僵,接着一股更大的力量将她搂住。她只觉得那人的体温实在是偏凉,如他们冰原的霜雪,应当是病的很重了。等她醒了,一定要搞明白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她撒泼打滚的闹也要叫冰原老头给他治好。“没关系,不热了,不热了。”那是她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温柔又极易让人信任。那明明是个极其冰凉的怀抱,可她却觉得异常温暖。好似那年大雨,冰原老头牵着自己的手带自己离开了那片死寂的荒土。蔺惘然再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塞在一个黑糊糊又摇摇晃晃的小空间里,她大概是睡了很久,眼前十分的糊涂,半点都不清明。桃花笑的毒半刻没耽搁,灼热的痛感不断烧着她的内里,就这么一会儿她又想呕血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忍着剧痛放出了一点点冰力,她引着灵力游走自己的经脉和武藏,尝试着去冲击那些桃花笑的余毒。方才与桃花笑缠斗的时候她没顾上动脑子,如今到是有些明白。她本身修的就是冰灵,若是给她一定的时候,未必不可以自己化解着灼烧的毒素,只是此过程必然要极其坚韧的心智。毕竟每一丝灵力的调动都要牵动她内里的伤,可谓是剧痛无比。若不是如今实在是苍白无力,她还真想冷笑片刻。这桃花笑难道是拿准自己没有这般坚韧心智,竟是未封住自己的灵脉,任由自己调动灵力那她蔺惘然就要叫那女魔头看看,何为心智坚韧。但她很快发现自己错了,一股寒意贴着她的后背把她包裹,不是冰力的极寒,而是人身病态的体寒。蔺惘然有些奇怪的睁开眼睛,拼尽全力想瞧得清楚,这一眼,就让她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公孙琰靠着墙壁,脸色雪白,嘴角的红痕更是触目惊心。他眉毛皱的很紧,眼睛几乎要失了神采,但那人一手还紧紧揽住蔺惘然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压!不知为何,她的心口一阵揪紧。蔺惘然想开口讲些什么,可总有腥膻堵着喉咙。她拼命挣扎,最后也没挣扎出个所以来,只是身体猛的前倾吐出一口血来。一时间她脸上几乎带着狠绝的笑意,桃花笑怎么可能那么好心不封她的灵脉。只是这公孙琰灵力盈亏,脉象虚弱,饶是她不通医理,也可以诊出这人体内一股浊气横冲直撞,马上就要把他的性命耗光了。因此这人才会虚弱的身体发冷,可偏偏公孙琰不要命似的不断催动体内的浊气,硬是要把体温搞得更冷更寒。其中是为了谁,不言而喻。蔺微蔺惘然撑着自己,咬着牙低低念了一句,“算你狠。”她眼睛里翻涌着汹涌的情绪,下一秒她咬紧舌尖,十指死死攥拳。她没想那么多,一瞬打开丹田,爆出体内所有灵力,毫不犹豫的环上了公孙琰的腰。这桃花笑算盘打的真响,她不知为什么魔教的人一定要抓公孙琰下龙门,但既然抓了必然是不能让他死了。谁知他们竟想出这么个阴毒主意,不封住蔺惘然的灵脉,就看她是自己跑还是留下救公孙琰。五脏六腑的灼烧疼的她眼前发白,可她偏偏不松手,十指因为施力已经嵌入了手掌,猩红一片。因为难忍的疼痛,她双目通红,仿佛眼泪下一秒就会滴出来。可是配着她如此坚毅狠厉的眼神,通红的眼眶不仅不会显得这个姑娘楚楚可怜,倒有些倔强到极致的狠。她能听见那人的心脏声,一瞬一瞬,那么虚弱,似乎她的灵力一断那人也就一命呜呼了。因为这里太黑,她瞧不出自己的状况,只能感受到脸颊上的温润液体,估计那七窍流血之症又要来了。当真是强弩之末,狼狈至极。桃花笑自然不会让公孙琰死,可她打定了主意要蔺惘然为他耗死。“我没事。”一双偏凉的手抚上了她的后背,丝丝寒意刺破衣物传到她的心肺,身前的人低低咳了几声,继续道,“别着了她的道。我还能撑。”蔺惘然眼前发白,可偏偏倔的跟头驴似的,明知是桃花笑的阴谋还义无反顾的往里跳。她艰难的拾起神智,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谁知一开口便是沙哑非常。蔺惘然:“为什么黑烛山的掌柜会变成魔教副使。”她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身前的人轻轻哼笑了一声,不由引得她把环腰的手环地更紧。她这话题转的实在是不咋地,明明两人都是生死之间,强弩之末,还偏偏强打精神去分析什么因果所以然,实在是可笑。所幸那人没拆穿她,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柔道,“是我疏忽了。你可记得黑烛山的规矩房间定了便点灯,房间内有人便点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