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他咳了一声,正襟危坐地靠在座椅上。孙绵绵胳膊撑着车窗,看着车玻璃上自己模糊的脸。她后面,楚枫的侧脸也朦胧地映在上面。车内有淡淡的酒味散开醺着她。“刚才你看到的是我妹妹。”也许是夜晚让人容易感性,孙绵绵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红灯车停,汽车尾灯拉出了一条光带。似乎是觉得刺眼,她侧过脸来。手指扣着手机壳背面的花纹,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我爸妈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离婚了,我妈出轨现在的丈夫并怀了我妹,我从小是跟着爸爸和爷爷奶奶长大的。”“因为爸爸今年突然去世,我才回了南城。”“小时候我怕黑怕打雷,但是爸爸在外面拍戏工作忙,经常几个月不能回家。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睡眠很少很轻,我听着外面呼呼作响的风声,只能用被子把自己裹紧,然后自己给自己讲故事。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妈妈在就好了,她的怀抱一定很温暖。”“但是她十几年从没和我联系过一次,就好像我们彼此从来不曾出现在对方的世界里一样。”“我们之间没什么太多感情。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毕竟是……给了我生命的人。”楚枫侧头看着她,问:“你想你爸爸吗?”孙绵绵手指的动作一顿,笑了笑,“想,特别想。小学三年级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很难受。奶奶和我说,她和爸爸还在我身边。五年级奶奶去世的时候,爸爸说,他还在我身边。今年爸爸去世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和我说这句话了。”她很爱笑,也习惯用笑容隐藏情绪。这一点,和楚枫很像。看着小姑娘翘着嘴角,颊边两个深深的酒窝像盛了蜜酒一样甜,可那双灵动有神的大眼却闪烁着水光。楚枫感觉胸口像是被潮湿的棉絮堵住,又闷又痛。他长臂一伸,一只手从她背后伸过,一只手从她膝弯下穿过,一勾一带后,将人亲密地抱坐在自己腿上。然后,一只不是那么温暖的手掌缓缓落在她单薄的背脊上,安抚地轻拍。孙绵绵有一瞬间的呆滞。她只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在爸爸腿上坐过。这是头一回坐在别的异性腿上。她抬眸。楚枫直直地望着她,目光中有担忧有怜惜有心疼,没有任何情欲杂念。他的肌肉硬邦邦的,坐起来并不很舒服。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单纯的眼神,让她感觉像是被人捧在手里般的呵护。他就是这样的。吊儿郎当散漫恣意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敏锐又细腻的心。少年的声音温柔而沙哑。“以后我在你身边。”“男朋友疼你。”作者有话要说:绵宝宝和枫宝宝手拉手给大家一起比心啦~嗐,年纪大了眼窝浅了,写完心情有点重鞠躬感谢读者“薏米虾仁”,灌溉营养液+5读者“sgle”,灌溉营养液+8读者“久久”,灌溉营养液+2偏执三十二点第二天一大早,楚枫心情很好地吹着口哨进了教学楼。走廊上,碰到不怎么清醒无精打采的姜灏。“寒宝呢?”姜灏和卢萧寒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来不了了,我刚从医务室给他弄了张假条。”姜灏揉了揉发肿的眼睛,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勾住楚枫的脖子,表情略猥琐地问:“枫哥,昨晚你和女神有没有……啊?”楚枫虚了虚眼,“想知道?”“想!”姜灏回答得痛快。楚枫自然不会说,抖掉他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就不告诉你。你现在都他妈八卦到老子头上了。”姜灏捂着脑袋大喊:“……别这样,枫哥。啊,痛,痛,痛,颅内出血了。”“哈,还学会碰瓷儿了你。”楚枫撩起袖子活动了几下手腕,“来,我让你看看真正的颅内出血。”姜灏连滚带爬撒丫子顺着楼梯就跑,最后几个台阶压根没踩,三步并两步往上跑,敞开的校服外套的衣角都被风带地吹起来。看着人飞快没了影子,楚枫站在楼梯口靠着墙笑了一下。上午第一节是数学课,连着两节。老吴胳膊底下夹着试卷进班。“啊,又考试!”“感觉每天都在考试,不是数学就是语文,英语。”同学们一边抱怨一边将桌上无关的东西收了干净。“只是一次单元测,就一节课,你们不用太紧张。单元测的目的是为了……”老吴让课代表把卷子按组发下去,自己则开始日常唠叨。据说他以前单纯地作为数学老师时,话是不多的。后来开始带班以后,逐渐变地啰嗦。休息时间时不时买点《青少年心理学》、《演讲菜鸟》、《论语》来看,从古到今从中到外,据说涉猎十分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