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让他记忆深刻,也让他对女人的身体产生了生理性厌恶。几年过去了,他虽然不会看到女人就恶心了,但却习惯性地不喜异性和自己过于亲密的碰触。他也不清楚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又不是没被警察抓过,写个检查就能放出来了。而他今天却抱了孙绵绵。真的很不对劲。他非常确定,如果刚才那人不是孙绵绵,而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异性,他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反常之举。今晚第一眼看到孙绵绵时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呢?不是在电视上,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孙绵绵跑到停车场的时候,李鸿睿已经回来了。李沐歌买了碘酒、棉棒、创口贴,正在给他处理眉骨的伤口。“表哥,要不要去医院?”孙绵绵看着他手背关节处一片青肿,刺目的鲜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连忙拿起生理盐水给他清洗。李鸿睿朝她无所谓地一笑,“这点小伤哪用去医院,说起来,我真的很久没打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架了。嘶,沐歌,你能不能轻点?”李沐歌连忙放轻动作,“哥,你今晚以一敌十,流批坏了啊!”“虽然你哥确实玉树临风霸气侧漏,但也没有流批到那个程度。找绵绵签名的那个小朋友帮了我。那群混混见打不过我俩,又叫了一群人,后来楚枫他们也加入了。说起来,要不是楚枫帮忙打跑缠着我的那两个混混,警察来了我也跑不掉。这次,还真欠了他们一个大人情。”闻言,孙绵绵贴创口贴的手一顿。楚枫回到老宅,家里客厅的灯还大亮着。管家田伯就等在门口,待看清他嘴角的伤,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没说话。楚枫顺着他的眼神往客厅看,只见老爷子穿着一身浅色改良亚麻唐装正襟危坐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爷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楚枫大咧咧地走过去,在沙发前站定。楚青峰年近七十,身子骨十分硬朗,锐利的目光如电,将孙子全身上下扫了个遍。看着他和故去的结发妻子有七分像的脸,楚青峰在心里叹了口气,“去跪半个小时,把家训抄十遍。”“是,晚安,爷爷。”楚枫二话没有,利索地朝小祠堂走。他的背影刚刚消失,楚青峰缓慢地闭上了眼。精神矍铄的老人,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看人的时候,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仿佛坚不可摧,可这一瞬,眼底却透出明显的疲惫。楚青峰这一生经历过太多,虽然坎坷但也精彩。在巨大的时代变革面前,他用自己雷厉风行的手腕和敏锐到可怕的洞察力和前瞻力,推动楚家这艘商业巨轮航行得更远。只是在家庭方面,遗憾颇多。青年丧妻,中年丧子……一重重的变故让楚青峰到了晚年变的佛系很多。他自知二儿子楚鑫和能力平庸,眼界心胸都极窄,根本不是接班人的好人选。如果把楚家交给他,估计不出二十年,楚家积淀了数百年的产业就得破产。而楚枫……这孩子小时候特别爱撒娇粘人,上幼儿园了还经常半夜跑到父母房间,爬上大床找妈妈。但是聪明得厉害,三岁就能认四千个字,会背上百首唐诗,能在两分钟之内复原三阶魔方的六个面。自从父母哥哥在一场意外中丧生,他就像是变了个人,吊儿郎当颓废奢靡,整天被秦博铭带着和一群纨绔二世祖混在一起。“老爷,您该休息了。”田伯看着坐在沙发上仿佛雕像一般动也不动的老爷子,上前提醒道。楚青峰睁开眼,眼里的遗憾和疲惫一闪而过。他站起来,边朝楼上走边吩咐:“让厨房给二少爷做点清淡的夜宵。另外,快开学了,这几天给二少爷炖点补汤。”“是。”田伯应声。八月初,一连几天堆积在天空的厚重云层终于被震天裂地的电闪雷鸣撕开了一道口子,瓢泼似的大雨下了一天一夜。一雨过后,阴沉沉的天终于放晴,饱含着水汽的空气中飘荡着青草淡淡的气息,格外新鲜。位于市中心的赵家别墅内,一楼宽敞明亮的客厅打扫得纤尘不染,但无论是电视墙石材还是家具摆设都有种冰冷的华丽。“虽然这些年我们没有联系,但终究是亲母女。你现在暂居在姑姑家,和我离得近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纯色真皮沙发上坐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美妇,穿着当季高定连衣裙。耳上、颈上、腕上是成套的钻石首饰,堆叠在一起闪着咄咄逼人的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