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隐三分心慌,想,苏离说得很对,连隽的一切都反常的很。墨玉利用之,却极有可能被其反利用。
一桩贪污案,八方暗动,相互牵制,还真的是难办啊。加上这些日子,墨府的人总担心朝廷的追捕令,睡觉也是胆战心惊。
洛隐这样想想,也觉得自己胆子甚大,到底用什么去保住他们的性命呢?他依仗的,是不是就是背后强大的苏离?忽然间觉得……自己在历史中一无所能,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来完成这些任务的,穆行空……
他无奈地拍了拍自己额头,转身往墨府方向走回去,顺便问着:“你回去吗?”
“等等,有个东西我想还给你很久了……总以为你有一日会同我长长久久,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过于美满了。”苏离突然手臂一揽将洛隐捞过来,翻开自己手掌摊至两人面前,几缕银蓝色光丝从他掌纹中浮起,与手心内缓缓形成一个仿佛布满星辰的蓝色光球,“这是,你当年留在穷奇一族的星脉,你耗尽了自己的天祭能力将我们众妖困在西方闲灵山长达几千年。期间多少生生死死,都无法破解你的阵法……直到有一天,我在阵法中赤脚练剑,脚心的血迹途遍星辰,这颗天下独一无二的星脉才突然解开,化入我手心,从此我可知世间前后百年事,只是不可多用,用极必损。”
苏离想把星脉放入洛隐掌心,后者却一躲,说道:“你还给我后,以后还怎么找我?”
“弥海没有告诉你我时日不多了吗?恐怕等不到下一次再见,那还不如……物归原主。”
“不行!”洛隐断然抽手离身,“前世事归前世,留于你自然有那时我的意图,我当下不过是普通人类,手握这样巨大的能量,我又该如何向天下苍生交代!”
苏离愣了半天,回味了老半天洛隐的意思,忽然就爆笑:“哈哈哈,阿隐!你想什么呢!谁让你和天下苍生交代了!你是仙时这样,不是仙也这样,你让我如何是好,哈哈哈……”
捧腹大笑的苏离依着一脸蛋痛的洛隐回了墨府。这件事儿,两人也没再提起。
洛隐发现,苏离这人……呃不,这妖,虽然总对他埋怨来埋怨去,说到底总还是一根筋帮他到底。他付出这么多,如果就是为了长生不老,洛隐这捡回来的一条命送给他是不是也无可厚非?
他心里掂量着,完全忘了自己这条命是穆行空捡回来的……
行朝·风雨
晚饭过后,洛隐硬拖着苏离回房,心有焦虑随着而带动的步伐也烦躁不安,苏离不反抗,默默笑着任凭他拽着回屋。路过花园,低头看书的墨仙一脸惊异地望着两人匆匆走过。
洛隐进屋推开所有的窗户,夏日夜间的凉风将屋里的闷气轻轻扫尽,回头一看,有人已经嬉笑着倚在床头,略带揶揄的目光。
“想笑什么?”洛隐问。
他不答,低下头又笑着把自己缩进床里,雪白的长衫下露出两只皙白的脚踝,交叠着放在一起。
洛隐摇摇头兀自苦笑,这么妖的男人怎么有时候却霸道得像只野兽,真不科学!
“你不说那我来说吧。”洛隐抄过桌上的茶壶,简单地泡下一壶渊上鸿,灌了自己一杯,然后又在喝过的杯子里盛满了递给苏离。
他看也不看杯子,很自然地接过去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笑言:“时日临近,别看墨仙那么淡然阅书,恐怕也是焦躁得不行。反而是那呱噪的银耳和墨玉,这两日总往马场跑,玩累了回来一趟就睡。”
“可我觉得此事恐怕并非如此简单,如果你没有告诉我隽夫人是马场的主人,我也不会想到。”
苏离左眼一抖:“你想说马场其实是……”
“隽夫人的第二个老巢,她这般狡猾事故之人,怎会没有他处避难?”洛隐想到便说,可一顿又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怕只怕……不是藏身处,而是谋划营,到时候金城里来了人,他们就……”
“不会。”苏离一口否了他的想法,“隽夫人深谋远虑多年,绝对不会硬碰硬。”
刚想喝第二口茶的苏离,手指一滞,突然正襟坐起来,可怎么看还是那慵懒闲散的姿态:“不说这个。墨仙的家底,我从银耳那丫头嘴里套出些话。墨银耳出生时,母亲大出血身亡,三兄妹的父亲不堪重负,将孩子托付给了当时有些小富的姐姐墨韵,而自己离开了黔城不知所终。那位墨韵就是音妃,贪污案的主犯之一,传言和齐亲王暗通款曲,后被慕太妃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