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的脸黑了下来,副将郭金自然是拉起了架势,跟在他身后的亲随们可都是带着刀的,其中有一个年轻一些的沉不住气,直接拉出了自己的佩刀,极具威胁性。
靳夕都往后退了一步,靳准已经喊了出来:“这是要做什么?”
“只是例行问话而已,靳大人为何要害怕呢?”刘曜斜眼看着他,且没有让亲随收起刀的意思。另外几名侍卫见此情形,也抽出了长刀,寒光闪闪,倒是有些令人胆寒。
羊献容扯了扯刘曜的衣袖,柔声道:“刘大哥,快让侍卫们收了刀吧。这是要做什么呀?靳大人是帮你来的呀。”
“哦。”刘曜应了一声,这才挥了挥手,众侍卫们才收了刀站好。场面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但每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
靳准不吱声了,还往后站了站。
羊献容只是对刘曜说道;“既然客人都走了,但邻居们应当都还能够叫来问话的。就让侍卫们先把邻居们都叫来吧。这条街的邻居们都喊过来,无论老幼,现在谁在,就叫谁来。对了,莫要这么厉害,邻居们可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要来了解情况而已。”
“嗯。”刘曜点头,“那你等等,我这就去办。”
“刘大哥,你可莫要亲自去,会吓到人家的。”羊献容又笑了起来,眉眼之间风情万种,看得刘曜强忍着要摸她小脸的冲动,转身去和自己的侍卫们下命令去了。
靳准看了他们一眼,就转头看着自己的侄子。果不其然,靳夕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羊献容,像是从来没有见过女人一般,甚至流露出痴汉的模样。气得靳准伸手捶了他一拳,这可把靳夕吓了一大跳,赶紧躬身问道:“叔叔,这是怎么了?”
“去,帮着大将军去整理客栈邻里的名单,让你的衙役们也跟着一起,莫要错漏一个人。”靳准虽然觉得羊献容这种做法很没有意义,但既然她说了,还是要照办的。
靳夕赶紧应了一声就跟着郭金他们跑了出去,也显得慌慌张张的,一点长安府尹的气度都没有。就连靳准都在心里叹息,是不是把这个孩子太早安排在这个位置上了,但若不是提早布局,怕是来不及呀。
刘曜已经转回到羊献容的身边,和她轻柔细语。不知道为什么,靳准的心里忽然冒出四个字“铁汉柔情”。这刘曜倒真是专一,尤其是在羊献容这里。比那个刘聪要好了许多吧?不过,为何刘聪的四个皇后都与羊献容如此相像呢?一时间,他也不得要领。
郭金的动作很快,带来了距离最近的胭脂香粉铺子里的老板娘。这女子长得倒是真的很漂亮,只是看到这么多官员和带刀侍卫站在这里,吓得浑身颤抖,根本说不出话来。跪在那里,头也不敢抬。
羊献容推了推刘曜,示意让他去问话。
刘曜扁了扁嘴,小声说道:“我可不喜欢和女人说话。”
“哦~”羊献容的眼睛亮亮的,还是又推了他一把。
刘曜向前走了两步,沉声说道:“莫要害怕,本将军只是例行问话。你把你知道的,关于客栈老板被杀一案,详详细细地再说一遍。”
“小人那日就和官爷们全都说过了呀。”香粉铺子的老板娘偷眼瞄了刘曜一眼,发现竟然是如此神武英气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立刻就不害怕了,还絮叨起来,“小女子真的什么都和官爷说了的。那日我也是早早就睡下了。小女子的夫家早就死光了,就剩下小女子和婆婆以及两个女儿一起过活。那日,婆婆身子不太好,就早早睡下了。我们也是等到第二日开铺子门的时候,才知道客栈老板被杀了。”
“你之前可有听到什么响动么?”刘曜继续问道。
“什么响动?”老板娘抬起头,那双美目竟然还有些勾魂的意味。刘曜略微蹙眉,眼中寒光一闪。这女子又赶紧低头说道,“这客栈生意也是好的,常常有很多人,也很热闹。有时候,那些喝酒喝醉的人会闹上一阵子,半夜都不得安宁。所以,大将军问的响动,小女子也着实不知道呀。”
“你就说你案发前夜听到过什么?”刘曜的声音中透出了不耐烦。
“这倒是真的没有。应该和往常一样吧。”老板娘抿了抿嘴角,才说道:“那天夜里,也来了不少客人。还有不少女眷,到我的脂粉铺子买香粉,所以我那日关门的时间也晚了些。看到那个谢安来问有没有房间,又问有没有吃食……后来,拴柱就去招呼他,给他端了不少酒菜送去了房间……我大约记得的也只有这些了。”
“还有谁看到了?”刘曜又问道。
“我婆婆,还有当时那几个女客。”老板娘还在说着,又有侍卫们带了一个年老的妇人进来,她立刻喊道:“啊呀,婆婆,你莫要着急,仔细摔了。”
她也顾不上什么,站起身去搀扶这年老的妇人。这妇人看起来六七十岁了,腿脚不太好,走路歪歪斜斜的。
老板娘很是费力地将婆婆搀扶着跪倒在地,给刘曜行了礼,然后低声和她说了几句,婆婆立时就说道:“我们当时就在店铺里,看到那个杀人凶手了。真是造孽呀!秀英还那么年轻,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呀?这个牟老板倒是怎么得罪他了?竟然要下此狠手。”
“牟怀中平日里身体如何?”刘曜又问。
“还挺好的吧。反正我看他声音洪亮,吼起他那个小媳妇的时候还挺厉害的。啧啧啧,那小媳妇也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男人嘛,总是要有些力气的。”老板娘的婆婆撇了撇嘴角,“这两口子可闹腾了。哎,要不是秀英回了娘家待了几日,说不准这次也被杀了,真是太可怕了。”
“你怎么知道李秀英回娘家了?”刘曜问的很是细致。
“她隔三差五地就回娘家,走之前必然是找我们买些胭脂水粉给她的娘家姐妹,自然都是知晓的。”婆婆跪得时间有些长,两条腿都使不上力气,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