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用“下次”和“未来”稍微挽留一下对方。乱藤四郎很努力地想让这振太刀不再去扛着那份本不该属于他的压力,他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这振本该纯白纯粹的太刀付丧神重新展露出轻松的笑容。
同为刀剑,他太清楚过强的压力会造成刀剑什么样的结局。而那份压迫在此刻稍微缓冲,于是原本施加在刀刃上的松懈,于是刀刃本身便因反作用力的关系震颤,发出悲鸣一般的嗡声。
之前他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鹤丸先生发生什么,是担心其他人的眼神和态度会给鹤丸先生带去更大的压力。
但是现在……没有关系吧?如果能在另一振自己面前哭出来的话,同振的安慰一定更加有效吧?
他没有办法拉住那根摇摇欲坠即将断裂的风筝线,但——如果是“鹤丸国永”的话,一定可以吧!
乱藤四郎的眼神坚定了下来。
而另一边,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百鸟……很平静地崩溃了。
刚才的眼泪是无声的。
此刻的崩溃也是无声的。
——我,到,底,又,做,了,什,么,蠢,事。
百鸟向来非常在意自己的面子,其他什么他都可以不要,但是他的自尊心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
他上次在其他人面前哭,还是十多岁的时候,因为父亲逼着他吃由那种超臭的肥料种植出来的蔬果。
在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哭过了,就连看C玩催泪的游戏,也能用促狭意味的笑容去调侃对方。
上次是因为吃,怎么这次还是因为吃啊……!
他这辈子是不是就和食物过不去了?!
羞耻感溢上心头,百鸟低着头,任由眼前两振刀剑说什么,都没有给出多余的反应。
一直到鹤丸国永发现不对劲,注意到百鸟通红的耳朵,脸上的担忧瞬间化为了兴致。
“不用担心。鹤丸国永愉快地说道:“会因为光坊的美味晚餐感动得哭出来什么的,我非常理解哦!
人类那边不是还有什么美味到……嗯、爆衣的说法?
“鹤先生?烛台切光忠有些不太赞同地开口,然后就看到了白色的鹤兴致满满地指了指眼前黑鹤没有被头发遮掩住的通红几乎冒热气的耳朵,眼中也不免丨流露出了些微笑意。
“今天真的失礼了如果没事那我就先离开了谢谢招待。百鸟一口气不停直接说完这句话,鞋也没穿,一眨眼的时间立刻就消失在了原地,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过程中撞到了谁。
大俱利伽罗侧身躲过横冲直撞的百鸟,有点疑惑地看向房间里沉默着、沉默着——突然在某一刻发出大笑的两个友人。
深色皮肤的付丧神的眼中流露出了些微的迷惑,一定要解释的话,那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太鼓钟贞宗探出脑袋:“所以怎么了吗?那位鹤先生怎么突然跑掉了?
“不、没什么——只是,只是第一次觉得‘我’也能有这么可爱的反应啊?鹤丸国永说完这句话之后,诡异地停了一下。
他思考了一下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觉得羞耻的事情后的反应……他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一下,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对了,贞坊有什么事吗?还有伽罗坊~在门口等了很久了吗?
“没有啦,应该说是乱找你们有事?太鼓钟贞宗稍微侧开位置,看向了正低着头刚好被太鼓钟贞宗挡住的乱藤四郎。
自家的乱藤四郎和那振暗堕的乱藤四郎还挺好分辨的,鹤丸国永开口道:“怎么啦?乱。
“……我有话想和您说,鹤丸殿下。乱藤四郎抬起头,那双泛红的眼睛格外认真。
鹤丸国永一愣,和几位友人对视一眼,然后点了下头,关上门,给乱藤四郎空出了单独交流的空间。
“好啦,你说吧。鹤丸国永说道:“光坊他们是不会偷听的。
乱藤四郎点了下头,开口就是一句王炸:“我遇到鹤丸先生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金色的。
“是因为亲眼见证了烛台切先生的碎刀,鹤丸先生的眼睛染上了烛台切先生的血,才变红的。
鹤丸国永一愣,张了张嘴,眼睛微微睁大,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