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山转过身,让衙役暂停行刑。
季福趴在地上,心中惊惧之余又夹杂着怨愤。
“大人,小民虽谎报了案情,但却没有监守自盗,此事怪只怪大人得罪了营安府…”
季福此言一出,苏文山脸色微变。
营安府徐家在府城是一等一的权贵,受祖辈福荫,最高受三等公爵。
便是如今经历两代,降为了二等候,那也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
苏文山压下心中惊震,目光冷冷的看着季福:“本官与营安侯素无往来,更无间隙,何来得罪一说?”
“季福,你若想凭此虚妄之言逃脱罪责,却是小看了本官。”
堂下,季福忍着胯股疼痛,说道:“大人心里明白,又何必装作糊涂,侯爷三次登门拜访,想和大人结为两姓之好,但都被大人拒绝…”
“还有两月前,侯府三公子上街游玩,更是被大人家的千金当街殴打,断了两根肋骨……”
一旁,吃到大瓜的李易啧啧称奇,不过却还是没能想明白这些和银铺失银案有什么关联。
苏文山没有让季福继续说下去,直接让衙役将其关进了司狱。
大堂气氛有些沉闷。
李易想要告辞,却没敢开口。
府尹大人此时的表情实在有些吓人。
正在李易坐立不安的当口,有不知情的伙房衙役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见里面审讯已经结束,便走进了公堂。
“启禀大人,伙房饭食已经做好。”
捕头王剑春看了眼伙房衙役,又看向一言不发的苏文山。
“大人,到饭点了…”
苏文山闻言面无表情的看向王剑春,似乎是在说:你看我还能吃得下饭?
王剑春被苏文山看的心里直发毛,当即便转头冲伙房衙役喝道:“吃什么吃!案子未结吃个屁饭!”
苏文山神情稍霁,随后开口吩咐道:
“张堂事,你去把府城内最近所有盗案的案宗给我拿来。”
“崔大人,你去户房把有关于永盛当铺、云厢馆、奇珍阁的卷宗拿来……”
不多时,苏文山伏在公案上,开始仔细的查阅卷宗。
此时无人敢打扰府尹工作,整个公堂除了苏文山翻阅卷宗传来的沙沙声外,便只剩下了咀嚼食物的窸窣声音。
李易循声望去,就见先前抱着剑侍立一旁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侧案。
坐在侧案,谢婵一手拿着牛纸袋,另一只手不停的往嘴里送着蜜饯。
李易身旁,王剑春忍不住舔了下唇。
早间去城外追缴流匪他一直都没来得及吃饭,腹中早就空空如也,现在到了吃脯食的点,却还要陪着府尹加班…
就在此时,王剑春好像听到自己身旁也有咀嚼食物的声音响起。
疑惑转头,王剑春便看到同悦酒楼的伙计正拿着一个油纸包,纸包里面则包裹着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精致点心。
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李易看了眼王剑春,然后晃了晃手中的纸包。
后者眼前一亮,身子往前凑了凑。
李易微微一笑,将点心分享给了王剑春。
自从当了三个月的乞丐后,他就患上了职业病,每天身上不放些吃的就不踏实,所以每次外出或是巡夜时,李易身上都会带些酒楼后厨做的点心。
只有这样,他才会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