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曦似乎想了想,数秒後道,「还是需要的。你记得那男人藏在书房抽屉下的照片吗?这说明一个疯子至少需要一间书房、一组抽屉还有一张照片。我跟你还没有合照。」
「可以啊。」他答,「但我不希望被你的儿子们毁坏照片,折痕还刚巧在我的脸上。」
蒋曦哼笑一声。
「我可能要整容成你的样子,所以在折痕横在你的脸上前,疤痕已先一步出现在我的脸上。」
「听起来我俩终於匹配。」
良久,蒋曦翻了个身,虚握著的手十指紧扣,额头亲腻地靠在他的手臂上。
「外头还在下雪吗?」
「不知道,没拉开窗廉。」
「明天一早要去医院,你再睡一下。」
「现在睡不著。」
「所以到底是什麽?」
他看了蒋曦一眼,没心没肺道,「预先准备你今年的生日礼物。」
「你不是每年只会在放学回家途中给我买个小蛋糕?」蒋曦说,「反正快到我的生日了,让我先看几眼。」
「你好像有什麽误会了,我还没原谅你。」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打算原谅你。」
他不置可否,蒋曦也没有去碰去抢。
好一会儿,他继续想想写写,有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地发呆,也不知道蒋曦是否再度睡下。
写著写著,看著的字渐渐模糊、化开。
他想他一定是累了,又想睡了但很快就发现剧晃的是他的瞳孔。
他把已写好的数张纸撕下来,放在床头柜上,撕得好像有点不周正
掏之不尽的疲倦从身体深处浮上来,密密麻麻的小气泡般充塞了脑袋。
他一手扶著床头柜,把自己撑起来,下床。
碰跌了摆得不够好的纸张,三四张纸像雪白花瓣飘下地,被他踩皱。
喀沙。
他像只幽灵般赤裸地向前跌盪,想要找衣服穿上、想要去吃药
药放在杯盘旁边。
他飘盪到桌旁,意识突然被剪断,脑袋中断了两秒。
碰碰呯呯--杯盘上的杯子被推跌,引起一阵乱响。
再有意识时,他与乱滚的杯子一同躺在地上,只看到蒋曦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