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谈。”
“草向斐然老子现在三首歌一百万你特么——”
“当伴郎没这个时间。”
“当——”伟大的主唱偃旗息鼓了张口结舌了头脸冒汗了,“什么当伴郎?当伴郎是另外的价
()
钱……”
向斐然静静地等他表演结束(),指尖掸了掸烟灰:看在你是我天下第一好的朋友面子上。
挂断电话(),表哥唰的一下拉过一台立式风扇,冷静地说:“弟,吹吹!”
一谢茫然喃喃:“他变了,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兔子妹妹配享太庙!”
表哥:“兔子妹妹配享太庙——那什么,排练结束我跟你一起去定身西服?”
一谢:“有你什么事?”
表哥:“因为我也是伴郎。”
一谢:“………………”
“凭什么!你跟这逼十三岁才认识!凭什么我是伴郎你也是伴郎!老子掐死你!”
“咳咳——你清醒一点!伴郎他妈的有八个!”
“什么?!向斐然有八个天下第一好的兄弟?!”
经纪人鼓手贝斯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向斐然没有八个天下第一好的兄弟,但商明宝至少有八个姐妹需要雨露均沾,他只能硬着头皮配平。
博士生们齐齐惊恐:“使不得!使不得啊向博!!!”
贺研究员:“我?你确定?”
西蒙一脸“你看看”:“我就说你得多交点朋友。”
汤姆斯:“sure,如果你不认为我超龄了的话。”
纸质请帖送达向微山宅邸,闪闪已颇认得些字,只是还不懂这字得竖着念,故而念得磕磕绊绊似懂非懂。
“他是希望我出席,还是不希望我出席?”
郑奥在这一问里真切地感到了人老后急遽袭来的衰弱。但那衰弱也许只在向斐然面前显现,因为不管是在面对前妻及两个孩子,还是在面对她和闪闪时,向微山依然保持了令人胆怯的莫测和说一不二。
郑奥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她明白,有所求才会显出虚弱。这周遭的一切,都是向向微山有所求的一切,而唯独向斐然,是向微山向他有所求。他的天赋,他的声名,他的自洽,他的不折衷,多么瞩目,又被验证了是多么难折断,成为向微山日暮中影子倒向的方向。
郑奥笑了笑:“既然这场婚姻的一切他都没有过问过你的意见,要是不欢迎你出席的话,这封请柬也可以不寄的。”
向微山听出她宽慰自己的意思,不置可否。心里不免自嘲,光明正大手握邀请函,又占了个父亲的身份,竟不敢出席,怕惹他不高兴。
“或者,你问问爸的意思?”郑奥建议。
平心而论,除了不顾向联乔的阻挠执意跟谈说月离婚外,向微山算得上是个孝子,有事必应,事业上的难题也甚少借向联乔的头脸和关系。他登门来征询意见,向联乔阖目许久,没拂他面:“这张邀请函,是我帮你问斐然要的。”
真相大白,向微山心里一沉,又是一松。
他还是一个深受讨厌的父亲,这很好,直白、斩钉截铁,倒省了他夜夜心忧求索。
“你去吧,不仅是替我看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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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月儿看看。”向联乔睁开双眼(),不要用欣慰的心情?()?[(),斐然的一切都跟你无关。用赎罪的心情去看,要深深地知道,如果不是你,这场婚礼也许早就办了,也许月儿就在现场。”
“斐然……他怎么说呢?”安静许久,向微山问。
向联乔沉默而持久地看着他:“他说,以普通宾客的身份。”
向微山错愕住,双唇紧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却觉得双腿里的力量已经筋疲力尽。
夜已深,他笑着出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