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大概还在生我的气,”天权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道,却掩饰不住言语间的难过和失落,“至于大哥,他很忙吧。”更真实的理由应该是天枢眼中根本就没有他这个无能弟弟的存在吧。
“四弟,”天玑紧握住天权的手,“保重。”他实在是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才能安慰自己的弟弟。
“谢谢三哥,我会的。”天权一边小声回答一边从天玑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已经准备好出发的随行护卫。
翻身上马,狠甩马鞭,绝尘而去。看着弟弟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天玑沉默了很久。
北地苦寒,民风彪悍,他不知道这个生性孤寂、不喜多言,甚至有些胆小羞怯的弟弟要怎样面对未来的生活。
但是他有种感觉,他曾经天真单纯的弟弟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说停车!”短暂的失神过后,天权突然提高的声音把天玑的意识拉回了现在,“如果不想我伤了你们的主子。”
天玑有些惆怅地在心底嘲笑了下自己,天璇说的对,他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放开王爷。”灭天绝地见燕王被天权挟持,只得将车停下,欲扑上前来营救主人却又对天权手中的银针颇有忌讳。
“你们两个,”天权用左手指指灭天绝地,“下去。”
“你……”灭天绝地既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想眼睁睁看燕王被他所伤,正是左右为难之际,天玑却无所谓似的向他们示意,“你们下去吧。”
“是,主人。”得到燕王指示的两人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跳下马车。
“三哥,得罪了。”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默默念道,天权同时以手刀劈晕了燕王。
“噔——”一个蓝色的小瓷瓶掉到灭天绝地面前,“一人一粒,吃下去。”
“这是什么?”两人疑惑道。
“你们不用管,三个时辰后药性自会消散,到时候去寻你家主人。”天权冷冷道,“现在不许跟上来。”
念及主人安危,灭天绝地最终还是遵照了天权的意志行事。
连番的折腾下来,腹部的坠涨酸痛更加明显了,天权轻抚着腹部,感受到胎儿的躁动不安,却是无力安抚。想到雅尔海晴现在的处境,天权再也顾不得腹中的躁动,一咬牙翻身上了马车。
马车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驶了出去。
昏暗的黄昏,一辆与周围简陋环境明显不相称的豪华马车静静停在一处已经荒废多年的村落面前。纷扬的雪花早已将马车一路行来的痕迹遮掩得彻彻底底。
打量着眼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情景,天权的嘴角浮出一丝浅笑。被皑皑白雪掩盖的小路尽头立着几颗低矮的沙枣树,沙枣树后面就是海晴曾经的家,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推开只剩下一半的大门,天权走进昏暗破旧的房间,一股霉烂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几欲作呕。顺手捡了两块青砖垫平只剩下三条腿的破床,天权强忍不适地将整间屋子收拾得勉强可以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