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三次怕就不是了。无妨,表哥将人交给我就好,无需操心。”京珉观他笑意疏朗,不由犹豫,“留青,这事不该你做。”“与我何干?”徐篱山失笑,“是五皇子要找他。”“五弟手段狠辣,如若——”徐篱山打断,“叛主之人,死不足惜。”他说罢伸手握住京珉的手腕,放轻了声音,“我知道表哥不愿惹是非,可如今是是非惹上了你,你仁心宽厚,我却见不得旁人算计你。方修不过是你府中幕僚,如何存了离间皇室兄弟的心思,怕只是谁的马前卒。”“我明白。”京珉拍拍他的手背,叹道,“我只是……我不愿你脏了手。”“脏了就擦,擦不干净就洗,洗不干净就罢。手没有命要紧。”徐篱山说,“表哥守规矩,从无逾矩之心,自是孝父忠君,可是表哥,你哪怕不争,也该想着自保,否则他日便是砧板鱼肉,任人宰割。你当人人都同你一样宽厚么?”京珉沉默片刻,低声道:“留青教训的是。”“我不敢教训表哥,我只是担心。”徐篱山垂眼,语气低落,“我也怕……”褚凤牙关一合,磕开瓜子,看了徐篱山一眼,这厮是装可怜,分明一身的煞气。“怎么还要哭了?眼睛都红了……莫哭,我听你的就是了。”京珉却不如褚凤明眼,慌忙哄道,“我不是答应把人给你了吗?一切都等你问清楚再说,好不好?”“好。”徐篱山笑意乖巧,“表哥最好了。”疯子是日,亥时三刻,夜色苍茫。徐篱山靠着丹柱喝一壶梅饮,花香幽冷,清甜酥骨。又是片晌,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喷涌而出,而后京澄走了出来,他没有裹斗篷,一袭深色锦衣衬得眉眼愈发冷厉。徐篱山眼前一晃,仿佛看见京纾。“招了。”京澄走到他跟前,“你瞧瞧。”近卫遂将方修的供状交给徐篱山,徐篱山接过看了,挑眉道:“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真主子?”“每次都是有人乔装传话。”京澄轻笑,煞气尽显,“很谨慎嘛。”徐篱山看着供状,俄顷,将它还与近卫,说:“无妨。虽然此次没有审出背后之人的身份,但至少方修暴露出来,你与二殿下免受挑拨,也是好事一桩。至于背后之人,他虽然躲得好,但你莫要忘了一个人。”京澄侧目看他,“你是说清澧?”“不错。”徐篱山偏头,轻声说,“钓鱼竿就在你身边,五郎,你要好好用啊。”京澄微微眯眼,“你好像知道什么。”“若你与二殿下交恶,谁能渔翁得利?这个问题的答案屈指可数。所以五郎啊,”徐篱山笑一笑,“不是我知道什么,是你我皆有猜测,只是暂时没有实证罢了。”京澄不置可否,说:“夜深了,六郎,慢走。”“告辞。”徐篱山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陈斯走到京澄身后,望着徐篱山消失的方向,说:“徐六公子心思细腻。”京澄失笑,“岂止,是深得很呐。”陈斯抿了抿唇,“拔除方修这颗钉子对徐六公子来说是一石二鸟,他想着二殿下,又与您交好,还和肃王殿下暧昧不清。”“你莫要忘了还有一个人,”京澄提醒道,“郁玦。”
陈斯沉声道:“郁世子与三皇子是表亲,向来走得很近……徐六公子到底意欲何为?”“这轮不着我们操心。”京澄说,“他若心怀叵测,皇叔必定要将他剥皮抽筋。”陈斯犹豫道:“可是卑职瞧着肃王殿下对他格外不同,很纵容。”京澄“哦”了一声,“你担心皇叔会被美色所误?”陈斯立马跪地告罪,“卑职不敢!”“跪什么。你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他是有心思,但也瞒不过皇叔,端看皇叔舍不舍得处置他了。不过我倒是盼着他别作死,毕竟我跟他是真玩儿。”京澄收回目光,转身走了。陈斯吩咐人将刑房收拾干净,快步跟上京澄。徐篱山回了肃王府,还没进院子就被人请去了主院,院中静悄悄的昏黑一片,只有书房还亮着灯。近卫把徐篱山带到书房门口便退了出去,徐篱山在门外行礼,脱靴而入。京纾已经洗漱过了,穿着里衣披着外袍坐在榻上看书,不怕冷似的。徐篱山轻步走过去,态度很端正地说:“我错了,殿下罚我吧。”京纾没有应声,徐篱山便自顾自地认错悔悟,“我不该假传殿下的命令,我下次——”“还敢。”京纾打断。徐篱山:“……不敢。”“怎么不敢,你可是知错不改的好苗子。”京纾说。徐篱山干笑两声,说:“柔敏郡主竟敢要求殿下亲自相迎,在二殿下和礼部一众官员面前耍威风,那我也是心里气不过嘛。”“你气不过的原因竟然这么多,”京纾抬眼,“我以为你满心都是替二殿下委屈。”这话怎么这么酸呐,徐篱山撇嘴,“那殿下误会我了,我是真看柔敏郡主有些不爽。”“因为今日的事?”“不止。她不是倾慕殿下么?此次入京多半是为了讨您做岭南的夫婿。”徐篱山振振有词,“我看情敌当然会不爽。”京纾把书合上,轻轻丢在小几上,说:“你觉得我该不该娶她?”“于公于私,都不该。于公,就算陛下舍得将兵符给您,您拿着也烫手啊,若陛下不舍得,那殿下已然位极人臣,何必去岭南?于私嘛,”徐篱山半点不臊,很直白地说,“我的观点是:除我以外的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殿下都不该娶。”京纾呵笑一声,“你倒是脸大。”“我脸不大。”徐篱山俯身凑近,“不信的话,您拿手量量?”京纾看着他,突然抬手屈指在他额间弹了一下,说:“嗯,是不大,但挺厚的。”不轻不重的,徐篱山却浮夸地捂着额头后退一步,嘟囔道:“您说厚就厚吧。”“陛下若肯给我兵符,我也肯接,并不觉得烫手。”京纾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你不是很了解我吗?怎么分析错了。”“因为我的私人情绪占了上风。”徐篱山放下手,看了京纾两息,才说,“殿下这般说,是起了娶妻的心思吗?”京纾往后靠在枕背上,说:“其实娶不娶对我来说并无不同。柔敏的脾性你也见识过了,她若非要嫁我,陛下也没什么好法子,不如应了这桩婚事,少些麻烦。”“可殿下今日也坚决没有去迎她啊。至于娶不娶的,还不是您说了算吗?”徐篱山咬了下嘴唇,“哦,我懂了。今儿我也是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