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采音当然明白好友们担忧的是什么,因为关心她,才会产生这些烦恼,但她真的不认为这段有跟没有根本没差别的婚姻能影响她什么,不过她很识相的没把这话说出口,而是选择说了她们爱听的话。
“去年我有跟高修稍微谈过这件事,我们都同意离婚。”
但显然这个回答满足不了好友们,她们同时注意到她说的是去年,而现在都已经是十二月天了,那表示两人谈离婚的事情已经超过一年。
说是一回事,可做又是一回事,照着他俩当事人这样无关紧要的模样,若说要她们当一辈子的夫妻,都没人会感到意外了。
“什么时候?”给个时间吧,才不会让她们在一旁为她瞎操心的。
“等他有空回台湾吧。”
高修很忙,因为他将热情投入工作之中,也不失所望的得到了超乎想像的好成果,这一切让他自然成为了一名工作狂。
所以,他何时会回台湾呢?
其实他每年都会回台湾几趟,只是停留的时间都十分的短暂,有时候回来个三天,最长不超过五天,这些裴采音都知道,因为她必须知道,才好避开他。
当年对他的喜欢、失望及气愤早随着时间而消散得无影无踪,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觉得两人当时幼稚得紧,不只是弄丢了基本友谊,留下的却只有相对的尴尬。
而这份尴尬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减反增。
但这样的情况只限于他俩之间,她与赵岑敏的感情缺失一年比一年还要深厚,她当她是母亲般地尊重及关爱,她也将她当作亲身女儿般地疼爱照顾。
只是……
“采音,我家那小子下个星期要回来了。”
赵岑敏熄了炉子上的火,一旁的裴采音便接着动作,将炉子上的汤小心地端到餐桌上。
“也差不多时间了,离新年也只剩九天。”裴采音接着摆上碗筷。
回到台湾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只要她的课没有排在晚间,赵岑敏都会喊着她到屋里来一块用饭,每个星期至少三天至四天的时间不等。原本厨艺不佳的她,这段时间在赵岑敏身旁当二厨也学了不少做菜功夫,厨艺进步许多,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从赵岑敏身上得到了长辈对她的真心疼爱,这时她以为早已经失去的东西。
在她出国念书的第二年,父亲不幸发生车祸意外去世了,当时除了悲痛,她知道能陪伴她的,只有一个人的寂寞了,而陪着她走出这段艰难日子的除了几名好友之外,就是赵岑敏。
每年学校一放长假,赵岑敏变回不辞辛劳地特地飞到英国陪着她、照顾她,煮好吃的家乡菜给她吃,她的亲生儿子甚至没有得到这般温暖的看顾。
到了第二年,赵岑敏再飞到英国去看顾着她时,她以为这是因为她是高家媳妇的关系,身为婆婆的自然得疼爱她,这一点让她十分虚心及内疚。
结婚是真的,但与高修之间的感情是假的,站在赵岑敏的面前,她成了一个骗取他人关爱的大骗子。
不,她不要当骗子。
记得当时她开口问着赵岑敏说:“妈,我可以照顾我自己的,你有时间,怎么不去陪高修呢?”
“他大男人一个了,哪需要我这老妈子陪?比起他,我更想陪着你,你一个女孩子离乡背井念书更是辛苦。”在她的观念里,男生只要过了十八岁就叫做男人了,既然是男人了,那就得懂得照顾自己,若照顾不好自己,把生活搞得一团乱,那至少懂得不让自己饿死就行。
“可是……”
“没有可是了,昨天才跟那小子视频通话,他起色好得很,不需要我担心,反倒是你,身上本来就没几两肉了,这两年看你一年比一年还瘦,若成了风吹就跑的纸片人,以后生孩子可是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