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胡说,就休想碰我一根汗毛!”天澧阴恻恻地道。
“你别生气呀,我不说就是了,”高健立即妥协了,他解释道:“也不能怪我这么想,他在船长面前一点都不像个小厮,随便插嘴……”
“你竟敢在船长面前放肆?!”天澧听了差点没气晕,他平时伺候谢王爷时,别提有多恭敬!
“我不记得有这回事。”欧阳子鑫早把下午的事情忘记了。
“你明明……”高健想争辩,前面传来一阵击鼓,又有人大声唤道:“准备!起锚!”
“高健,起锚了。”另外三个人不敢怠慢地跑向甲板前面的绞车。
“等等!你刚才说我和船长不是什么?”欧阳子鑫丝毫不解,叫住了高健。
“这个嘛。”高健顿了顿,然后朝欧阳子鑫翘起了小拇指,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跑到前面去了。
“呃?!”欧阳子鑫的脸色顿时如同猪肝一般,嘴角微微抽搐着,怎么也不相信。
拳头翘起小拇指,代表“相好”的意思。
“别高兴过了头上高健只是瞎猜,船长怎么会看上你?”天澧看着欧阳子鑫的一脸色由红转为白,眼神由震惊变为滞然,好象快乐得晕过去,顿没好气地道。
“喂,你要去哪里?”突然,天澧看见欧阳子鑫二话不说地就朝前冲去。
甲板前端固定着一座起锚用的绞车,绞床是用粗原木做的,上面有卷缆索的轮子,轮盘上的藤索比手腕还要粗。
因要承受木爪碇石,即锚的巨大重量,绞车两端设置有两根叉手柱,它们可以力挽千斤,每当船要停泊或者靠岸,只需把碇石沉入水底,船就固定下来,不再漂了。
而要开船时,只需转动车轮上盘结的藤索,把碇石拉上来,便可纵帆航行,高健和他的三个同伴所要做的就是这样。
所以正当他们使出浑身解术,扳动绞车上的叉手柱时,欧阳子鑫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又一把紧抓住叉手柱,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你干什么?”绞车两端可站不下五个人,大伙正僵持不下时,高健却哈哈地笑了:“好呀,你想比试力道就尽管来,不过若是输了,今晚就和天澧一起来哦。”
“高健!你别乱来!”天澧皱眉道:“他只是个船舱侍者!”
“啰嗦!”欧阳子鑫抬起脸喝道,显然因为刚才被人“侮辱”,而窝了一肚子怒火。
“你看吧,是他在挑衅我。”高健朝同伴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会意地退开一边。
“预备!起!”藤绳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重力而崩裂,但随着孜孜嘎嘎的滚轮声,它还是一点点地卷起在轮盘上。
“嗯——!”真的很沉!欧阳子鑫感觉自己双臂上所有的力气全被叉手柱给吸去,他不得不使用全部内力来稳住自己的身子。
“嘿,不赖么。”高健袒露在外的手臂肌肉也绷得硬鼓鼓的,锚以比平时要快的速度一尺一尺地拉离海底。
嘎嘎的声音不绝于耳,欧阳子鑫全神贯注于眼下转动的轮盘。
眼看藤绳越圈越厚,表明着锚已快要离开海洋,高健却暗地里扯了扯嘴角、另外一个水手忽然放松了力道。
“啊!!”就像毫无防备地被人狠拽了一大把,欧阳子鑫猛地磕在轮盘上,胸口和手肘疼得骨折了似的!
他不得不松开手,失去控制的叉手柱嘎嚓一声又被锚拉回去,欧阳子鑫站都未站稳,眼见叉手柱又如此迅猛的抽击而来,惊骇得面如死灰!
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感觉身边有一道劲风吹过时,肩头被什么紧紧的扣住,下坠的身子也被强行地抱开。
“呃?”欧阳子鑫惊魂未定地睁开眼,一张愠怒至极的脸孔正从上方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