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几人的嘴碎聊天,没多久就扩散到了整个圈子,也不知是自然传播还是被人故意推送泛滥的,一时间江屿脑袋绿云盖顶。——————卫家人上车后,卫漪的父亲也就是现在卫家的大家长喊住了卫慎,让他上车。在车上,卫漪坐在副驾驶座,听到后面自己父亲问了小叔叔。“你老实告诉我,江挽书到底是不是你跟秦怀商的女儿?”卫慎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却是很久没说话。这卫漪忍不住转头,跟自己父亲对视了一眼。不会吧。如果真的是,那卫家跟江家肯定会斗起来。场面必然比当年秦怀商出事时更难看,要知道当年江屿可是疯了一样差点要杀了自家小叔。到现在卫家跟江家的很多生意都是敌对的,若非江挽书低调,常年在国外,很少混本土圈子,离开江氏后也只搭理律所跟国外的产业,她们恐怕也会有不少冲突。——————包厢中,江挽书低头点菜,点完后,服务员把菜单拿下去,门拉上后。姜湛开口了,“我以为你刚刚会过去打他一耳光。”江挽书失笑,“他太高了,我得抬手,太累了。”姜湛倒着水,“下次你说话,我帮你打。”“年纪轻轻的,别这么暴力,不过,你觉得他英俊吗?”姜湛倒水的动作顿了下,看着她,像是在问“你认真的?”,但还是抛下一句,“一般。”男人至死未必是少年,但帅哥跟帅哥之间,那点子好胜心还是要有的。不问老少。“我有时候在想这样英俊而优秀的男人是否值得我母亲珍爱,至少相比江屿而言,他的危险性会低很多。”江挽书低头喝着水,忽问姜湛,“当年版本很多,你听到了哪一版?”他的身世是人尽皆知的丑闻,但她家的,却是隐晦不明的人命官司,孰轻孰重,他心里有数,所以从来不敢问这么敏感的事。但她既然主动问了“都说阿姨是在去机场跟卫慎要出国的路上遇上车祸而死。”“但我觉得那天卫慎既然不在车上,在机场,而且当时已过了他起飞的时间,那就应该是她送人过去,自己则开车回来的路上遇上两辆车的非正常车祸。”“很多时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把出轨跟私奔这种丑闻泼在死者身上,无限淡化车祸的本质,是很多罪恶的糖衣皮囊,他虽然没见过秦怀商,但总觉得自身那般优秀,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女儿,还替她谋划好继承权的女性,不会做那么不负责任的事。其中必有蹊跷。江挽书低着头,摇晃着茶杯,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微微悬动,说:“她那天的确是在回来的路上。而当时,我被愤怒的江先生带到了dna鉴定所,他让两个保镖看着我,让我等着报告出来。”“我始终记得那段时间特别漫长,我像是坐在刑架上的犯人,等待被审判。”“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得到的最大羞辱。”“后来,报告拿来了,但我来不及高兴,因为她死了。”姜湛终于懂了那年她在无数人的喧嚣中静静坐在那看他的眼神。落寞而忧郁。她的世界在那天也下了一场雨。愿望————————江挽书的语气很平静,但也算跟姜湛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过去至少是一部分。姜湛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吃完饭后,带她来到了一个特定的广场。即将国庆,到处张灯结彩,广场上人很多,姜湛拉住她买了一个特殊材料制作而成的孔明灯,这种是阻燃的,烧到一定高度就自然消减了,灰烬也只会落在这块区域被专人打扫,也是无污染的材料。也算是一个为了情怀而诞生的小发明吧。不过以往都是不允许放的,觉得不安全。“想说什么,在上面写了,飘上去了就当你说给阿姨听了吧。”“这时候可以迷信一点。”有些事情,浪漫至死方休。但人活在世上有时候也可以天真信仰一些,不然太无望了,因为总会有自己当前力不能及的事——无论权贵,还是平民,其实都一样。而姜湛太懂她,知道她在那个年岁遇上这种事最大的遗憾是什么,而这种遗憾必然伴随她一辈子。江挽书看了他很久,有些迟疑,但还是拿了笔,只是快落笔的时候,竟一时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姜湛有耐心,也不催她,过了一会,江挽书在上面画了一个笑脸。一笔一笔,很简单的笔画,她画得很慢,很小心,还有些迟疑不安,圆圈都不太平滑,姜湛看着她,心里微酸,但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