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骨子里的倔强滕然冒起,蹙眉看着他:“周慕臣,因为这个项目需要音乐方面的专业建议,所以?他们找了我。这是?我的工作,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周慕臣哑巴似得张了张嘴,意识到他口快失言,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阿遥。我只是?不?想你再跟简寻这种人纠缠上……”
她打断他:“他是?哪种人?”
他哑口无言。
她看向他,眸色认真而平静,“我跟他只是?正?常工作来往,周慕臣,谢谢你,sense的offer我会认真考虑。如果资料内审没问?题,我会再跟sense沟通延期入职,两边的事情?都不?耽误,这样不?好么?”
司遥性?格使然,温和的人没有极端情?绪,由此一向能保持冷静。
周慕臣被她说服,更为先前口不?择言感到懊恼。
他怎会不?知?,越心虚,越没把握,就容易露怯一败涂地。
而他与司遥的关系,多年来都是?如此。
他迫切想要将司遥带走,远离扬城,带到一个简寻无法染指的陌生国度,当他们只能相依为命,或许司遥便会心软妥协。
周慕臣沉默良久,终于艰难开口:“我下周还要飞趟纽约,会在那留一段时间,我调任北美总部的申请已经?在走流程了。关于你去sense的事情?,如果你要我帮忙就随时说,我在那边也方便。”
他顿了顿,“如果简寻为难你,也别自?己忍着。”
他话里有话,司遥听得出来,但她没表态,抬手看了眼时间,不?想因私耽误太久,三言两语送走恋恋不?舍的周慕臣。
她重新戴好安全帽,打开围挡在工地望了一圈,没发现简寻和老谭。
有位工头?下巴一扬,示意司遥到跃层找人。
她淡笑谢过,绕到承重墙后边缓缓踏上简陋的工程楼梯。
跃层隐约传来交谈,似是?施工进程遇着些难题,老谭在搜找原因,一面跟简寻解释。
司遥没听见简寻的声音,步子刚踏上最后一阶,忽而一声隆隆闷响,不?远处扬起白尘,簌簌然朝四面八方喷溅。
接着是?老谭一声倒呼:“简总当心!”
司遥瞪大眼,下意识拔步跑上前。
不?知?是?谁在镂空地板旁堆了工料,地板却只拿了块毯子虚虚遮盖,并无标识警戒。
简寻不?慎踩中?倾斜的角度,那堆笨重的工料霎时失去平衡,猛地砸向他的后背。
纵使简寻反应敏捷,却也还是?被挂了一下,整个人朝前猛一趔趄,半边身子又僵又麻,很快蔓延起剧烈而清晰的疼痛。
他稍蹙眉,面色有些苍白,却咬牙没在外人面前露怯,紧绷着下颌,竭力忍耐着这意外袭击带来的不?适。
稍一抬眸,撞见司遥惊慌失措的脸。
她被吓狠了,看着散落一地的石料建材,目光又落在他身后那道白痕之上,张着唇,嘴角轻颤,已顾不?得避嫌,忙抬手扶住他的胳膊,急声问?:“有没有受伤?”
她把他扶到一旁,尽可能远离危险地带,老谭已立刻叫了工头?上来清理,语气严肃地问?责,末了又转头?对简寻百般道歉。
简寻嗓音低哑,好不?容易才闷出一句:“没事。”
他缓慢地说出这句话,司遥心知?他在忍耐。
他从?来如此,不?会轻易在旁人面前暴露真实情?绪。
司遥忙说:“谭工你留下处理现场,我先带简寻去医院看看,你不?用担心。”
她难得露出明显的情?绪,顾不?得老谭略带疑惑地打量二人,扶起简寻便往下走。
她动?作轻缓,生怕加重他的负担,嘴里低声安慰:“痛吗?能不?能走路?动?作慢一点,你车钥匙呢?”
她连珠炮似得问?了一通,忙中?有序,并没有因这变故六神?无主掉下泪来。
简寻侧眸瞥了她一眼,她要扶着他前行,一直微微低头?,小心翼翼看脚下,又要兼顾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