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句“晚安”说了没多久,在车里坐稳后,她还是忍不住转过头,隔着车窗看他。
谢景濯仍旧站在原地,簇拥着半人高的蓝白绣球花,院门两侧的壁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张五官精致的面容自上而下投着浓烈的光影,甚至能看到长睫的剪影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有种绝艳又干净无比的特质。
而他的目光,明明在车窗反光膜的作用之后,是看不见她的,此刻却给她一种——正一刻不离落在自己身上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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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璇走后,谢景濯也并没有散步到多远,只是一个人默默牵着狗,沿着别墅一圈圈地打转。
中途刚好遇到蹭了饭就收拾完毕下班的吴念,他正乐乐呵呵地把车从他的车库里开出来,看到他之后,还兴奋地摁了两下喇叭,探出头来问:
“谢老师,小璇走了?你出来遛狗呢?”
谢景濯冲他点了点头,刚想带着狗和他擦肩而过,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倒退两步在他车门前站定。
“怎么了?你还有话想说?”吴念开口问他。
“你……”谢景濯转过头,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等bwv1009,c:prede
司璇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才恍然发觉,一个月,说长也是很长的。
长到新茧能覆盖上旧茧,长到玫瑰花的香气能逸散到再不可闻,长到偶然的想念、渐渐会被冗芜琐碎的时间淹没。
只能零散地记得他说“抱歉”两个字的语调,他握笔的那只手,眼睛弯起时散下的一片潋滟,客厅里的阳光,画集夹衬上的签名,和那句迷人的“晚安”。
那天里的一切像哑掉的旧唱片,零零散散的,有些曲不成章。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给他回:
“嗯,今天是初赛,现在还在候场。”
这句话才刚发出去没一会儿,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手机的震动被她握在掌心,递上来一阵阵麻痒,连接着背上生出的绯红色的战栗。
司璇侧过脸面对音乐厅的后墙,指尖竟然紧张得微微发抖,轻吸了口气后小声接起电话:
“……谢老师?”
他的嗓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更磁性,又或许是夜深的缘故,带了约略的困倦,拂在耳上便显得尤为缱绻:
“之前训练的时候不敢打扰你,现在马上要比赛了,就还是想……亲口对你说一声加油。”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稍顿了顿,紧接着用无比认真的口气对她道:
“司璇,祝你比赛顺利。”
司璇在听他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原本已经平复的心跳又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垂下眼睫,她轻咬着嘴唇低低地回:
“嗯……谢谢,我会加油的。”
谢景濯带着笑应了声“好”,接着道:“还有就是,等你结束比赛到巴黎参观学校的时候,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虽然我的大学和国立音乐学院有一些距离,但巴黎是个小城市。”
司璇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回想起当时餐桌上他的那句“哦,巴黎”,尾音略略扬起,像餐垫上金色的新月纹路,能把人的思绪勾成一张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