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如此?是因为喜欢他吗?还是喜欢他的身份?萧必安一边想,面色却是越来越冷。
因为不管她喜欢的是什么,他都没办法给她。
他从不对情爱之事抱有奢望,也不需要有人懂他爱他,他此生杀戮深重,也不想留后。
他不需要软肋。
亦不能有软肋。
“表哥?”子书岁见他沉默,带着几分不确定地喊了声。
萧必安的目光聚焦在她饱含期待的小脸上,似是被她那双透着星光的眸子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突然抬手,手掌横着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声音难得地轻,
“你娘没有告诉你,不能总盯着男人看吗?”
他动作突然,少女仿佛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在原地未动。
人未动,睫毛却止不住地轻轻颤动,卷翘的卷毛软软的,就像柔弱的羽毛在男人的掌心扫过,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萧必安下意识地皱眉,又板起脸来,将手收回的瞬间,一双眼中都覆上了阴霾之色。
他将手放在膝盖上,手心朝下。
可子书岁却没有察觉他的异常般,茫然地问,“表哥,你怎么了?”
萧必安面对她那纯良又无辜的小脸,心头蓦然起了几分无名之火,有些烦躁。
“戚岁,你才十七。”在少女诧异的神色下,萧必安蓦然开口。
子书岁点点头,又听他道——
“可我二十六。”
子书岁又点点头。
此时她不知他要说什么,况且相差九岁并不算什么吧?
萧必安幽幽道:“清悟大师说过,我此生难遇正缘,倘若陷入孽缘,则满门倾覆。”
子书岁秀眉蹙起,一脸费解,“我听见了,但是——好的就信,不好的咱就不要信嘛!”
“我们不可能。”萧必安看着她,字字清晰地说道。
……
子书岁眨了眨眼,似有些不知所措,她起身,小脸透着一点点伤心,但并不生气,嘴角还挂着勉强的笑容——
“表哥说了这些铺垫,原来就是不想负责,不负责就不负责吧,我努力不留疤就是了。”
而后,扭头就出了卧房。
却在廊下走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晾着的伞,或许是被风吹走了。
眼下雪还在下,好在没有雨,子书岁冲进雪中,朝着幽兰苑的方向跑去。
萧必安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竟是单纯地发起呆来,火盆里的炭已经烧尽了,冷风从门外和窗外吹进,饶是萧必安都感到了冷。
他抬头,似是才发现门未关。
于是起身去关门,正巧一阵风刮来,将少女的油纸伞吹到了他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