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维一行人去了羽春,既然能说出纪维的名字,眼前人的身份已不言而喻。
“但很可惜,他以后什么都看不见了。”赵鸣筝笑意里带着一股狰狞。
钱青动了动身体,想要尝试靠在墙边起身,毫无疑问地失败后便转动身子仰面朝天。
“你对他做了什么?”钱青问。
赵鸣筝毫不吝啬讲出自己的所作所为,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双指夹住在钱青眼前挥了挥:“这是解药,半个月内见到他,替他敷上,还有复明的机会。我能把它给你,但你要知无不答。”
钱青承认眼前人实在过于懂得拿捏人心,哪怕说出任务后可能会被当作出卖仪鸾司赐死,但为了生死与共的兄弟,自己也不可能不答应对方。
“你问吧。”
赵鸣筝道:“先说说你是谁?”
“我叫宋悦,来自仪鸾司。”钱青,或者说宋悦说道。
“宋悦,还是钱青?”赵鸣筝玩味笑道。
宋悦意识到已经无法向赵鸣筝隐瞒,于是说:“不重要。钱家没了,世上就没有钱青了。我是仪鸾司的宋悦。”
赵鸣筝沉默地看向宋悦,观察着他每一瞬的神情。
宋悦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上许多,眼睛很大,平时总是无虑,今日提起钱家的时候神色如常,不知是真的已经不在意还是伪装得太好。
“你没有想过要给家族报仇?”
“想过。”宋悦坦然道,“但我后来觉得,比起活在仇恨里,我的双亲可能更希望我能快乐……你看,我也没办法单枪匹马对付定国侯吧?”
“定国侯?”
“当年定国侯下令让羽春楼动手,羽春只是兵器,持剑的人却是定国侯。羽春或许会倾覆,但陛下与周家互为唇齿,不会轻易去动定国侯。”
宋悦的一番话,像是拨云见日,让赵鸣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恨秦鹤洲,却不知为何,从没想过去恨秦鹤洲背后的人。
崔云那夜,他只见到了秦鹤洲,故而理所应当地恨着他。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不是秦鹤洲,也会是别人,只要定国侯下令,羽春便会有千军万马持剑而来。
可那又怎样呢?
那夜他见的人,只是秦鹤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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