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老实了,喝了口茶,继续啪啪打着算盘,“啪嗒啪嗒…”没想到这么快老板就打脸了,董念抱着俩盒子好笑道:“倒是没下雪,下起了雨。”李姑伸手探出屋檐,忧心到:“这种天下的雨也是雨夹雪,嘶……这么冷。姑娘我一会儿撑伞送你回去吧。”董念看着外面蒙蒙细雨,让人家送毕竟不太好意思,耽误人家做生意,不好麻烦人家,这雨不大,她快跑回去后抖抖身子倒是问题不大,只是手上还抱着新衣若是淋湿了就不好了,这雨也是,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将在夕暮来时纷纷扬扬,估计得下一整晚了,她正纠结着。突然见一青年撑伞过来,进了店内收了伞笑道,“李姑,我是来取衣服的,可做好了?”这人一双黑皮履,靛青色长袍,一路走过来沾了不少泥泞在裙边,腰间坠着红底祥云纹的锦囊,从下看到上…董念:“是你?”青年疑惑:“是我?”噗w董念眯眼一笑,欠身一礼:“是我冒犯了,先前正是在公子手中租下的小宅。竟然在这里遇到,再向公子道一谢不为过。”“哦~石子巷那个对吧,无碍无碍。”青年拍拍手,不在意的说,再接着说:“李姑那衣服?”李姑眼睛在二人身上徘徊,笑说:“衣服早就做好了,估摸着公子府上的女婢回来取早早装好了,没成想竟然是公子亲来,让我这儿蓬荜生辉呢。”“哎说什么蓬荜生辉呢,快快取来吧,我娘生辰就快到了我好歹尽分孝心。”“是是是,这就给公子取来。”李姑端出一方黄底子绣着牡丹纹的长方盒,妥善的放到青年手上,“成了,去讨石夫人高兴吧。”“诶!也多亏了李姑的巧手呢,下次我们家进了好布给您便宜价。”青年转身要出门看到董念依旧抱着俩盒子站在店门口,本来想拿伞走人,见一女子正为这雨苦恼,这就走不是君子所为,便道:“姑娘可是这会儿走?石子巷与我顺路,不若我稍姑娘一程吧?”“真是顺路?故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啦。”董念很不客气的钻到青年伞下,青年显然也不在意这些,示意姑娘先迈步,二人一同走进了一片雨幕中。“公子将你的盒子斜着抱吧,不然边角就浸水了。”董念两手都抱着东西,身旁青年一手撑伞,一手托着锦盒,布裹的盒子很容易浸水,她才开口提醒道。青年听劝斜着抱,冲她笑笑,身旁这姑娘他认出是那晚来找他租宅子的,他半年前跟他爹打赌谁先卖出去,结果他爹选的那所宅子只消一两个月就卖出去了,而他倒霉选的石子巷这所,竟是约莫半年都无人问津,不争馒头争口气吧,他就盼着好歹在半年以内卖出去,日日住在那宅子里,生怕有人来问询而他错过了,就连租钱也是降了又降。那天天色晚了,他没想到真有人来租房子,兴高采烈的就给卖出去,急冲冲回去跟他爹炫耀,他终于在半年以内卖出去了!倒是没细看那天姑娘长相,今日一见,身量较小,面容秀丽,一双黛眉弯弯,看不出年龄,只是眉宇间给人说不出的舒适感,两条麻花垂髫弯曲盘着,只有绑头发的翠色丝带,未有更多配饰了。“那天走得急,还未曾问姑娘名讳?”说罢也觉得自己非君子作为,连忙又开口:“呃…我叫石怀安,住在西街石家。”董念笑回:“石公子,我叫董念,那天我也是晚了才来叨扰了。”“不叨扰,我当时正愁那房子我租不出去了呢”石怀安笑道,解释了他和他爹打赌的事情,“后来我又往里面添置了不少东西,就是想能吸引来租的人呢。”董念被逗笑:“哈哈石公子你那租房子的告示在布告栏的角落,若是不在意都看不到呢!”“是嘛!?我就说怎么这么久都没租出去。”石怀安傻眼,一脸肉疼的表情,不是自个儿货不好,而是自个儿不会宣传。这反应又引得董念大笑,这石怀安看着是个贵公子,怎么脑袋缺根筋的样子。说着便要到石子巷了,石怀安脚步慢下来,“对了,董姑娘,这房子你当初说是要租三年对吧。”“正是。”“年后开春我就来确认一遍房屋损坏程度,其余置件我过了家里账目的,董姑娘小心使用,损坏我可要找你赔钱的。”“啊?那挪动总可以吧。”石怀安笑:“当然是可以的,就是注意使用就行了,三年里每年开春都有人来检查的。”雨夹雪的天气夹带晚风,越来越冷起来,一把伞给这对男女撑起一片空间,董念和石怀安两人性格都不是扭捏之人,谈话间就走到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