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琴和季鸣锐两人躲藏的衣柜上半截部分是百叶门设计,将层层叠叠的木片轻轻往上抬,露出一道缝,能勉强看到卧室里的景象。
任琴越等心越慌,害怕他来,更怕他不来,如果他今天晚上不来,之后不是更危险。同时她心里也期盼这是一场误会,期盼着压根没有人在深夜进过她房间。
然而就在时针即将指向12的时候,在静谧又封闭的衣柜里,她清楚听到一声从客厅传来的、细微又熟悉的声音。
这是钥匙插进门锁里的声音。
真的有人在开门!
听到这声音连季鸣锐都没忍住在心里“卧槽”了一声。
橘猫浑身一颤,眼睛冲着卧室门方向,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任琴的安抚起了作用,它没怎么叫,只是肉眼可见地紧张。
任琴躲在衣柜里的身体瞬间僵住,她死死捂住嘴,屏住呼吸,深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的呼吸声。
然后钥匙不疾不徐地转了转,门锁发出“咔哒”一声。
门开了。
他们在卧室看不到客厅的情形,只能听声音,凭借声音辨别出开门进来的人在客厅停留了一会儿。
他似乎在换鞋,开了鞋柜。
然后“砰”地一下,又把鞋柜关上了。
接着就是一阵走路声,听起来对方很是熟悉这里,脚步声暂停之后任琴又听到倒水声,反应过来他甚至拐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用什么喝的水?用的是她的杯子吗?
很快,厨房响起一阵“哗哗”水流声,他仔仔细细清理完水杯,这才从厨房出来,拖鞋踩在地上的脚步声离卧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卧室门被人拧开了。
任琴此刻藏在衣柜里,阴差阳错地以第三视角近距离感受到了在这一个月里、在她每天晚上熟睡之后,对方是如何进入她家的,进入她家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想象远不及现实,她听声音听得头皮发麻。
任琴不敢看,但季鸣锐必须透过衣柜缝隙时时刻刻注意卧室里的情况,他眯着眼睛、尽量适应这片漆黑的环境,他隐约看到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卧室门口。
那个人进卧室之后,走到了任琴的床边。
男人静默地立在那里看了“她”许久。
从床底看过去这场面更为直观。
解临藏在床底,那人的脚离他只有半步距离,并且在他边上停了很长时间。
衣柜里,季鸣锐手指搭在木片上,将百叶门其中的两块木片往下压,瞪大眼睛试图通过那道缝看得更清楚一些,他看到男人手上拿着一样会反光的东西——那是刀!
半夜。陌生男人拿着刀进你房间,站床头看着你。
季鸣锐心跳停了半拍。
而床上的“任琴”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别说发抖了,连呼吸频率都不带变的,如果不是季鸣锐事先知道躺在里头的是池青,他估计真以为对方睡着了。
季鸣锐心说:他这兄弟的心理素质是真的强。
还有床底下那位……也很强。
“琴琴。”男人突然间开了口。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哑,低低缓缓地低语着。
或许是因为在今晚的计划里,“她”反正活不过第二天,所以会不会被发现已经无所谓了,男人并没有刻意放轻各种动作,也没有用迷药让她彻底昏睡,甚至不怕自己的说话声将“她”吵醒。